“祖母,秀敏自幼喪母,有很多禮數都不大懂,日後秀敏便跟著您學習大家禮數,可好?”夏秀敏挨著老夫人,有些羞澀地說道。
“好孩子,你有這個心就好,祖母自當是將畢生所學盡數交於你!”老夫人愛憐地看著她。
她先前便動了這心思,此時見夏秀敏主動提及,哪裡會有不應的道理?再加上孫女願意親近自己,更是喜不自勝。
“你妹妹的禮數就學的很好,平日裡你也要與她多多親近。”想了想,老夫人又補充道。
誰知,夏秀敏卻皺了皺眉頭,似是有所不滿。
“祖母,並不是我想要說妹妹是非。”夏秀敏似是十分猶豫,但仍舊說道:“妹妹今日聽信下人的閒言碎語,就到處亂傳,這禮數……似乎並不大好。”
老夫人眉心微蹙,拉住夏秀敏的手,面容有些嚴肅,道:“秀敏,你與祖母說實話,你可是還在怪罪前些日子的克親一事?”
夏秀敏沒成想老夫人竟提及此事,顫了顫眼睫,苦澀道:“怪罪倒是說不上,只是有些介懷罷了。任誰被扣上這無辜惡名,再被打了個半死,心裡都是怨的。“
老夫人心裡頗為愧疚,語氣也緩和了些,嘆道:“祖母活了這大半輩子,什麼樣的陰私沒有見過?那些我都看在眼裡,曉得你心裡苦。但說到底,那都是你母親的不是,與你妹妹可是沒什麼干係的,你萬不能因為那些齷齪陰私,而與你妹妹生了嫌隙!”
這便是在為夏瑾樂說話了,到底是養在身邊的孫女,情分自是自己這個外來人親的多。
夏秀敏心頭冷笑,然而面上卻一副驚訝模樣,不解道:“祖母這是說的什麼話?妹妹天真可愛,我喜歡她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與她心生嫌隙?”
話畢,她似是恍然大悟,嘟嘴嗔怪道:“祖母可是因為我方才說妹妹禮數不周而誤會了我?哎喲,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了!”
老夫人目光銳利,似是想從夏秀敏的臉上看出一絲口不對心:“難道不是?”
夏秀敏連呼冤枉:“我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哪裡會小心眼到故意攜私報復?”
頓了頓,她緩緩分析道:“祖母您想,妹妹生性單純,最容易受人蠱惑矇騙。今日不就是如此?只是丫鬟們的多嘴多舌罷了,她便信以為真。這樣也就算了,畢竟說的是我,我也不會怪罪於她,可若是旁的人呢?萬一不小心踢到了鐵板,那可不是三言兩語就是能解決的。”
見老夫人面色凝重,似乎是將話聽進去了,夏秀敏揩了揩唇角,不緊不慢地補充道:“祖母您可曾想過,再過幾年妹妹就到了該說親的年紀,咱們這樣的家世,挑選的女婿自然也該是大門世家。要是妹妹言語無忌衝撞了夫家,到時候丟的可是咱們侯府的臉面。”
老夫人活了大半輩子,最是注重臉面,聽聞此言,面色頓時肅穆起來。夏秀敏打眼瞧著,也不插嘴,任由她仔細想個清楚。
片刻之後,老夫人抬起頭來,神色威嚴。她衝夏秀敏擺擺手,說道:“你說的話有理,你且回去休息著,待把事情查明,祖母自然是給你一個交代。”
夏秀敏柔聲答應,心道,事情怕是成了。
她心情愉悅地回了自己的小院,哪怕是肩膀上的疼痛,也無法讓她的好心情破壞半分。
雀兒見她開心,心裡也是歡喜,她取來熱水,又給夏秀敏寬了衣,這才拿出乾淨的棉帕來給夏秀敏清理傷口。
夏秀敏養在深閨,常年都見不到陽光,因為這一身肌膚白皙而又柔嫩,待衣衫半褪,更是露出一片溫潤的肩頭,誘人的緊。
可就在這白皙瑩潤的肩膀上,卻橫亙了一條猙獰的長痕,皮肉反捲著透出一抹殷紅,瞧著便疼的很。雀兒手一抖,眼淚瞬間就下來了,竟是嚶嚶地哭泣起來。
夏秀敏本是等著她為自己擦拭傷口,卻不想她竟哭得厲害,有些好笑道:“你哭什麼,傷的又不是你,便是痛也是痛在我身上罷了!”
“小姐疼,雀兒也疼的。”雀兒的眼淚簌簌落下,她用棉帕沾了熱水,細細地擦拭著她的肩膀,生怕弄痛了她。
夏秀敏無奈,整個人趴在床上,輕輕合上眼。不過是些小傷罷了,比起前些日子的那場毒打,這點疼痛完全可以忽略。
等到雀兒給傷口塗上金瘡藥,又將傷口妥帖包紮後,夏秀敏竟然已經閉目睡著了。雀兒有些心疼地看著大小姐的睡顏,心裡有些難過。
但很快她又想到,小姐的身份以今昔不同往日,往後日子會越過越好的!她也會好好保護小姐,萬不讓她受一絲傷害!
將門細細地掩上,雀兒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只留下夏秀敏安然地小憩。
大抵是昨晚太過筋疲力盡,夏秀敏這一覺竟睡得意外的久。等到她起來,簡單用了些晚飯,便有丫鬟過來傳話,說老夫人請她過去。
竟然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