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馬車大概走了十天的路程,就從一個偏冷的地區到了極為熱的地方,同為夏天,東魯卻是異常的熱,夏秀敏都覺得有些不適應。
不過走在皇城內,卻並不能聽聞有人身體不適,夏秀敏還有些好奇,很不解的看著裴寒。
“這一回,我手下的暗衛說,他下手的都是皇家貴族,所以普通百姓可能沒那麼快遭殃。
夏秀敏點點頭,他們兩人在這帝都最繁華的酒樓裡租下了一個位置很好的房間,但並沒有打算長住,只是佔時落一下腳罷了。
這裡都充斥著東魯帝國濃厚的文化氣質,因為這裡的布匹和絲綢都是極為上等的貨色,所以夏秀敏所在的房間裡,只要是用到布料的地方,都能感受到華美和大氣,甚至連枕頭上繡著的荷花,都好像真的一樣。
但比起這些,一個宅邸彷彿更吸引了夏秀敏的注意,裴寒順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才看到幾個大大的字:“相國丞相。”
這沒有什麼好特別的,就是一個丞相居住的地方,然而,她所住下的屋子,看什麼都異常的清晰,那丞相牌匾之後,就是很小的名字,宇文無極。
宇文無極,宇文芙蓉,如果她沒有猜錯,這應該就是芙蓉的家吧,當時在翠玉坊就聽聞了芙蓉生前離奇的命運,現在一看,確實讓人惋惜。
不過,這個府邸已經很破舊了,應該是這一家人都被滿門抄斬了,夏秀敏很嘆息,芙蓉確實做了一件自己認為很值得的事情,可是,卻連累了整整一個家族,逃婚,對於一個東魯的皇帝來說,怎麼也要狠狠的懲治她的家人吧。
但她還是有些好奇,芙蓉不就是逃婚了嗎?用得著整個家族都賠上命作為欺君的代價嗎?如果這個國家的皇帝真的如此兇惡,那麼,她倒也一點都不想阻止裴祺先前的舉動了。
夏秀敏的思想都變得有些掙扎了,裴寒一下就看出了她所有的心思,順著夏秀敏的發呆的方向望了過去,更是篤定了他先前心裡的想法。
“不如,我們放置好行李,一切妥當了,我陪你過去看看吧!”裴寒建議道,畢竟宇文芙蓉和夏秀敏之間,也算是有一點江湖感情的,當初也正是宇文芙蓉告訴了夏秀敏蠱母的事情,才把失憶的裴寒從未離的世界裡拉了出來。
夏清把頭轉了過來,終於,她的眼睛對上了裴寒的,只是,有些說不清的情緒埋藏在裡面,夏秀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這樣的事情,我們最好還是過去問清楚再做決定。”其實,從夏秀敏剛剛定氣凝神的思索中,裴寒不難發現她微微堆疊的眉峰,本來他們兩人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阻止裴祺對東魯的威脅,畢竟他已經給這裡的朝中支柱都下過毒了,他們是為了解毒,為了避免裴祺把這件事的矛頭指向西周,引發西周和東魯之間的戰爭。可是,若這個國家本就慌亂無度,也沒有任何正道可言,那麼夏秀敏肯定會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從最原始的方向出發。到時候,很有可能,連她都不願意出手。
“謝謝你能體諒我,裴寒,有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好,有些事情,不是想想就那麼簡單的,畢竟,芙蓉對於我來說,也是不一樣的,她是特殊的。”夏秀敏想到了那個女子,那麼妖豔又絕美的樣子,卻也生在了這樣一個紅顏薄命的年代,如果可以重新選擇,她是不是還會這麼義無反夏呢?如果知道西子昱從來就沒有愛過她,她還會放棄自己的家人而逃離了東魯去找西子昱嗎?
有時候的事情,總在一開始呈現出它所能表現到的最好的一面,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真想就會慢慢的腐爛出來,讓人嗤笑。
這裡的夏天會比西周的夏天還要熱,夏秀敏索性就穿了一件很薄的淡黃色抹胸裙子,上邊披了一個白色的短紗,裴寒的頭在她雪白的粉頸上來來回回的摩擦了一下,最後還有些無理取鬧的說:“這樣穿會不會太少。”
“難道你要我穿一個棉襖?”夏秀敏沒好氣的說道,順便白了一眼裴寒,真實的,這麼熱的天,那她應該怎麼穿呢?
裴寒還有些沉迷在夏秀敏的雪膚上,夏秀敏只好用手使勁的掐了一下他的腰:“行了,我們還是快點去宰相府吧,這件事情,我一定要搞清楚,否則,我會覺得怎麼都對不起芙蓉。”
裴寒直起了身子,點點頭,然後還有些留戀的在夏秀敏的脖子上看了一眼,最後他自己也很快的收拾了一下,兩人就往對面的宰相府走去。
雖然地處皇城最好的地段,宰相府顯然已經沒有過往的一點點輝煌,整個門都是緊緊關著的,甚至連一個在門口守衛的人都沒,夏秀敏往過走的時候,周圍甚至有人用了極為奇怪的目光看向這邊,好像夏秀敏的一切舉動都表示了她不怕死。
的確也是這樣的。
雖然門是緊關著的,夏秀敏還是不停的敲門,畢竟這上邊沒有封條,那麼就一定還有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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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有人來開門,就好像夏秀敏猜測的一樣,這宇文家族被皇帝滿門抄斬了。
裴寒在一旁,一點上前幫助的意思都沒有,夏秀敏看見裴寒一直無動於衷還站在一旁像是看自己好戲的樣子,一下子來了火氣:“你乾脆別來啊。”夏秀敏的怒意甚至從腳底都能感受到,身上的毛孔都張開了,全部顯示了她此刻多麼的憤懣:“你來這裡,幫不了忙,就只會看我笑話不成?”
“笨蛋!”裴寒沒有生氣,反而笑的異常開心,他的眼睛裡閃著亮亮的光,夏秀敏真的哪哪都是氣。
“不一定要用這種方式的啊。”說完,他直接把夏秀敏抱了起來,他的速度很快,一下從這裡飛身到一旁的矮牆邊,然後一個飛身,就進去了。
夏秀敏只好張大了嘴巴,都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讚歎裴寒這麼驚人的輕功,她怎麼就忘記了,這人的輕功是最好的。
“你怎麼不早說。”夏秀敏好像越來越生氣了。都怪他啊,如果他早點開口,自己也不至於那麼被別人看了笑話。
“你沒問我啊,而且,我看你敲的那麼認真,都有些不情願去打擾。”裴寒的解釋特備欠扁,眼看著夏秀敏的拳頭已經砸了過來,他才笑道:“好了,不和你鬧了。我們快點進去吧!”
夏秀敏的氣焰慢慢的消散了,因為裴寒說的所謂的進去,她一下就明白了什麼意思,轉身看見的是宰相府裡開著的內廳大門,甚至從她所站立的地方都能聞到那裡傳入鼻子之間的澶香,夏秀敏很好奇,竟然還有人在內,而且,這個人肯定聽到自己剛剛的敲門聲了,為何不理會自己呢?
兩人踏著步子往屋裡走去,很多東西都鋪滿了灰塵,一看就知道很久沒有被打掃過了,只是,剛剛那個香味卻異常的越來越深了。
“裴寒。夏秀敏有些意外的緊張,然後叫住了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