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祺!”夏秀敏開口,連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就這麼喊出來那人的名字。
只是,沒想到裴祺也來了,按理說他也是日後幾日才能到達。可現在卻和歲夕一同進入了西周,這其中,定然有其他的秘密。
裴祺穿的異常華貴得體,確實不失北趙一國的風度,夏秀敏偶爾都會想,若那人不曾那麼陰狠毒辣,就也是另一番景象吧。
“的確是他!”裴寒斷定的看著那一邊,裴祺正把馬車上走下來的歲夕公主親手攙扶著,那個女子的腰很細,穿了火紅色的外衣,有一種豔麗又奪目的美。
只是,遠了,看不清長什麼樣子,夏秀敏有些失望。
現在遠遠望過去的,有各種西周的大臣,西子昱也在其中,他的神態做足了樣子,似乎對於新來的人很是歡喜,倒是變得越來越應景了。
“你覺得,西子昱是真的高興嗎?”夏秀敏淡淡的開口,她一想那人即將從真正意義上迎娶另一個女人的時候,心口就莫名的舉得沉重。
畢竟,他最深愛的那個人,是個男人,西子昱就算把皇帝做的再好,國家管理的多麼有條有序,一旦龍陽之癖對外傳開,他也抵擋不了世俗的眼光。
但願吧,但願那身火紅衣服的女子,心地善良,連笑容都明媚清澈,不要再讓他受傷。
因為地形的問題,夏秀敏怎麼樣都覺得很累,裴寒最後看不下去了,又把夏秀敏抱了回去,才剛一到房間裡,宮女們就有序的收拾了起來。
裴寒讓那些人退下,夏秀敏已經有了睏意,原本以為裴祺過來這人怎麼也會情緒高漲的一天不會安生,但沒想到的是,夏秀敏現在竟然也能睡得安穩。
裴寒的笑非常不經意,看夏秀敏的睡顏都覺得很幸福。
夏日的一天總是漫長的,似乎黑夜不會來一樣,夏秀敏睡了很久,直到慢慢的聽到了耳旁的聲音,她才有意識漸漸睜開了眼睛。
“後天就是大婚,不過裴祺倒很特別,他說那一天自己不便出來,我真的很意外,他一直都在等那麼一天,可是真的來了,他卻不願意露面。”西子昱的聲音,夏秀敏一下就認了出來,她沒有急著下床,仍熱半眯著眼睛仔細的聽著那兩個人的對話。
“他這麼做應該有他的用意,裴祺喜歡出其不意,甚至利用這個特質做了很多非同凡響的事情,我想,這一次他也會這麼做。對了,歲夕怎麼樣呢?”裴寒皺了皺眉,因為自己的探子打聽過那個女人自從墜崖自殺未遂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樣,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我並沒有多麼在意,甚至也不曾放在心上,留在後宮裡,當個擺設吧!”西子昱懶懶的說道,他沒有領略到裴寒說話的重點,但是對於歲夕,他的確沒有多麼上心。
“性格如何呢?”裴寒繼續問。
“不曾交流,也不打算了解,你知道的,對於我來說,這世界上的人,要麼是雲離,要麼不是。”西子昱堅定的開口,裴寒才點點頭。
他的確是一個用情至深的帝王。
“後天我會抓住那個機會,去找裴祺,既然他不願意在婚慶大典上露面,那麼必然有他出現的地方。”裴寒的手緊緊的握成了一個拳頭。
“你要對付他,是要殺了他嗎?”西子昱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殺?”裴寒的眼神有些恍惚,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就算裴祺已經對他不仁不義,甚至傷害了那麼多他身邊的人,可是,真的只有刀劍可以解決問題嗎?裴寒的心微微的顫了一下,好像從來都沒有遇到這麼棘手的事情一樣。
但是,作為回報,他就算要了裴祺的命,也不見得有什麼不好,這是一個讓人深思的問題。
“我並不知道你自己內心是如何想的,但是,既然要做,就要做到底,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相信你是知道的,我想著你們夫妻二人找我幫助,定然這是最終的目的。男子漢大丈夫,絕對不能有婦人之仁。”西子昱堅毅的開口。
夏秀敏也把這些話全都聽了進去,她從來都理解,裴寒的內心,就算外界再怎麼無情和冷漠,但那人和她不一樣,他是一個淡然又不會去爭奪的人。現在能走上爭奪北趙天下的路,的確算是被情勢所逼,可是,讓裴寒去親手了結了他這二十幾年裡的手足,怕是也很難。
這就是裴寒和裴祺不一樣的地方,一個想盡了辦法折磨對方,毀滅對方所擁有的一切,另一個,一直都很隱忍,卻再讓他做出什麼殘忍的事情,他自己怕是都沒有想過。
裴寒對於親情,雖然冷漠,但不至於殘忍。
夏秀敏在心底嘆了一口氣。但西子昱說的一點也沒有錯,要想奪得最終得勝利,拿下裴祺的人頭,就是最重要的一步,她是心狠手辣,但確實也沒有這麼先見,她和裴寒一樣,有些木訥和恍然的被說教了這件事情。
“好了,不打擾你們二位了,記得,作為帝王,有些事情若一位的忍讓,就會變成當初的我。沒有誰願意自己的江山被操控在他人的手中,你不要犯了低階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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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他踏著步子慢慢的離開,只剩下裴寒一直呆立在原地,他站了很久,夏秀敏不知道現在要怎麼勸他,難道還要告訴裴祺:“你就應該出手殺了你哥哥嗎?”這種事情,只有自行體會的好。
但她躺的久了,也有些累,慢慢的扶起身子,裴寒一下就看見了,然後才回過神來,走到夏秀敏跟前。
“醒來都不說一聲,秀敏,你讓我覺得自己現在很不負責。”裴寒悠心一笑。
“哈,剛剛醒來。”氣氛變得異常尷尬,她並不是剛剛醒來,西子昱說話的時候,她就已經沒有睡意了。
“其實,我聽見你們的談話了。”夏秀敏沒有辦法騙裴寒,因為眼睛會說話,她躲不過他一直捕捉自己的真誠的眼睛。
“然後呢?”裴寒的目光裡多了一絲往日裡沒有情緒,說不清也道不明:“你也是那樣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