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僕役離去,陳錚坐在卓前,倒了杯茶,想到在內廳時感應到一股氣機,臉上陰晴不定。
“溫嶠的戒備心很重啊!”
隱藏的內廳的氣息,精純幽深,修為不亞於自己。好幾次以神識探察他,對方自以為隱蔽,卻不知陳錚的六識敏銳,超乎一般人。
能執掌怒蛟島這麼龐大的基業,確實非同尋常。溫嶠豪邁好客的表面之下,有著一顆細膩多疑之心,陳錚敢打保票,草清院周圍一定佈滿了眼線,在時時監視著自己。
清茶見底,陳錚放下茶杯,和衣臥床。
對於從沒在海島上生活的過陳錚而言,晚上的浪滔聲極為討厭。風嘯嘯,海滔滔,吵的人無法入睡。
一陣輕微的破空聲從院外傳進,瞬間又消失。
陳錚突然從床上坐起,『露』出似笑非笑之『色』。果然被他猜中了,草清院周圍確有眼線。從床上走下,推門而出。並沒有覺察到周圍隱藏的氣息,陳錚眼光閃過一道血『色』,驟然化作一道陰影,融入夜幕之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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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潮』閣是怒蛟島上一傢俬人酒樓,除了怒蛟島的高層,向不接納外人。這是怒蛟島二島主上官雲的私業,臨海而建,顯的極清靜,可以觀望島海景『色』。
怒蛟島是一座方圓千里的大島,島上山巒起伏,主峰怒起,矗立於島陸北部。一半的面積都是山嶺,無法居住。
怒蛟島的三千幫眾,十萬的島民就聚居在沿岸一帶的小平原上。被分割成十來小鎮,靠近怒蛟島的小鎮,也就是陳錚白天經過的那個鎮子,最熱鬧,最繁華,是怒蛟島真的“島中心”。
這裡設有賭場、『妓』院,酒樓林立;平素裡販商雲集,比一般的縣城都要繁華。隨著魔神宮出沒於北海郡,鎮子變的蕭條起來,才到二更就一片寂靜。
明月照大海,銀『色』的海浪拍打著島礁。觀『潮』閣上,上官雲對窗而立,閣樓一片漆黑。一股海風從視窗吹進來,帶著閣樓的悶熱。
一串隱隱約約的燈火在漆黑的遠方閃爍,如同星光,這是巡邏的戰船經過。
魔神宮沉寂百年,驟然出世就來了千年底蘊的青螺宮,橫掃青州五郡,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如今消化了五郡的地盤後,就把魔爪伸向了北海郡。怒蛟島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稍有差錯,兩百年的基業就將毀於一旦。
上官雲身居高位,習慣了高高在上,一旦被打落塵埃,簡直就是在要他的命。
可惜,大島主溫嶠與三島主錢掌櫃一意孤行,置怒蛟島兩百年基業於以及十萬島民的生死安危於不顧,要拿雞蛋碰石頭。上官雲獨木難成林,孤掌難鳴,眼睜睜看著怒蛟島往深淵中滑落,卻無能為力。
怒蛟島漸漸滑落深淵,就等於他的權力與地位也在墜落深淵。這種清晰地感受著自己被一點點打落塵埃的感覺,很不好受。尤其對一個權欲心極重的人而言,無異於慢『性』『自殺』。
“不要怪我,我也是為了怒蛟島的百年基業著想啊!”望著幽暗的海面,『潮』漲『潮』落,上官雲輕輕嘆息一聲。
突然,一陣輕微的步音傳入耳內。
一人推門進來,隨手又把門掩上,走到上官雲的身後,恭聲說道:“屬下參見島主。”
這是一個高手,氣機沉凝,呼吸若有若無,顯『露』出悠長的氣脈。一身黑衣罩住了他的面容與身形,但依稀可辯出大概的輪廓。
此人是上官雲手下得力的大將陶玉城,怒蛟島十二鐵衛之一。陶玉城人極機敏,精通海戰,修為亦不俗。
上官雲眼中寒芒閃動道:“跟著薛紅衣一起回島的人,查清他的來歷了嗎?”
陶玉城面容隱藏的黑暗中,沉著地道:“查清了,是被魔神宮通緝的陳錚。今天下午,溫島主設宴款待,安置在了草清院。”
“陳錚,斬殺勾離神將方冕的陳錚?”上官雲心中暗驚,不動神『色』道。
“正是此人!”陶玉城的眼中閃過一道異『色』,又道:“據說是與薛紅衣在小河城相遇,在半路遭遇了魔神宮的伏擊。同行的仁義山莊劉二爺被沂蒙六義偷襲致死,二人逃脫,才回了島上。”
“異數,這是一個異數啊!”上官雲眼閃過一道殺氣,他生平最討厭異數,這是超出他掌控範圍的因素,成不了事,但足以壞事。
魔神宮八大將神,每一個都是武道宗師,修為精湛,堪比一宗之主。陳錚能斬殺勾離神將方冕,實力不可小覷。溫嶠得了陳錚之助,很有可能翻盤,對他們的大計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陶玉城做了一個斬首的動作,獰聲說道:“此人實力深不可測,大島主得此人相助,如虎添翼,很有可能會讓咱們功敗垂成,要不要暫緩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