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朝議的內容主要是向陳錚彙報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內的成果,自從佔據化德府後,陳錚一直處於消化狀態,春耕就要到了,他要知道自己有多少家底,以便為秋收時攻打高陽府做準備。
文武諸官提前得知朝議的內容,都做了充分的準備。在沈玉、單信等幾位文武首官彙報總結後,就到了下屬各司曹的主官表演的時候了。
現在不是和平時期,漁陽候一方正處於對外擴張,首重軍工,其次錢糧,餘者都是作為此四類的輔助。因此,主掌各司曹的官員雖然品階相同,但地位、實權全然不同。
武官以單信為首,其下是各府衛將軍,以及兵曹司的各主官。
其中一位文官裝束,卻列於武官行列的官員出列,向著陳錚躬身行禮,高聲叫道:“下官宋笠,參見候爺!”
坐在正首的陳錚,打量著這位官員。三十許,面白無鬚,一身副五品官服,頭戴插翅玉冠。此人原是化德府田氏官員,官聲極好而被單信提拔,充作兵曹司一位郎中。
陳錚對他毫無印象,面帶猜疑的看著宋笠。單信見狀,連忙出列,向陳錚拱手道:“啟稟候爺,此乃兵曹司郎中宋笠,精於計算,對兵曹司一應事務瞭若指掌。”
陳錚點了點頭,從宋笠身上收回了目光,問道:“兵曹司主官兵事,如今有兵多少,錢糧多少,可否支撐到秋收?”
漁陽郡富庶,但也經不過數萬大軍不斷的消耗。養兵不易,兵器盔甲,錢糧布帛,都是消耗大戶。
大離世界不同於陳錚前世的地球古代,這裡武道昌盛,每一個士兵都要修收武道,且日日操練,對錢糧的消耗簡直無法想像。
以漁陽郡的底子,先有田氏後有陳錚,經過兩方勢力不斷消耗,又有經歷數次戰爭,已經對民生產生了極大的破壞。秋收之後,陳錚就準備對高陽府用兵,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陳錚要先摸清自己現在有多少家底。
宋笠拱了拱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向著陳錚恭敬說道:“啟稟候爺,如今我方有戰兵過萬,府兵兩萬。除鎮守各邊界的八千精兵,另有化德府精兵三千,各府縣衛所精兵不等。
兩萬府兵非農忙時,以一年為期進行輪換。今已編練完成,隨時可以擴充到各衛。
兵曹司主官的軍倉,儲備新糧八十萬斛,陳糧一百二十萬斛。足以供應五萬戰兵一年所需,並擴充府兵十萬。”
說到這裡時,宋笠猶豫了一絲,才道:“去年田氏備戰,對各府縣加重賦稅,收刮的太狠,之後又歷經數次戰爭,民生艱難,一旦發生青黃不新,恐怕需要調集軍倉進行救濟。二百萬斛糧食看似極多,可救濟整個化德府五百萬人口,就顯的捉襟見肘了。”
宋笠說了這麼一大堆,無非就是民間糧食不夠吃,等到夏秋交接之時,秋糧還沒有收穫,需要從軍倉調糧支援民間。
但民生問題與兵曹司無關,對方如此說有些越權了。
陳錚眼中閃過一道異色,突然開口問道:“民生乃是治政司考慮的事情,與你無關,你想說什麼?”
宋笠說等著這一句話呢,聽到陳錚詢問,精神猛地一振,躬身高叫道:“高陽府兵微將寡,而糧倉滿谷,下官僭越,懇求候爺發兵,攻打高陽府,一統漁陽郡!”
宋笠帶了頭,瞬間就有數名武官出列,向著陳錚齊聲大呼:“請候爺發兵,一統漁陽!”
也不知是否事先商量好的,宋笠這一出打的眾人一個措手不及。陳錚更是皺起了眉頭,今日朝議可沒有對外用兵這個內容,宋笠明顯是僭越了。即使對外用兵,也不該由他提出來。
“譁眾取寵,還是博人眼球?”
陳錚盯著宋笠與其身後幾個官員,文武皆有,但無一人熟悉。心中忽然一動,把目光移向沈玉與單信。
沈玉沒有一絲表情,反而是單信心中猛的一跳,眼中露出一絲怒色,衝著宋笠大聲喝斥道:“放肆!候爺乾綱獨斷,哪裡有你說話的資格。”
宋笠“撲嗵”一聲跪倒在地,衝著陳錚大叫道:“化德府民生凋敝,候爺擴軍缺糧,早已傳遍四方。高陽府定然松滯,乘其不備,出其不意,定要一舉而下。如此佳機,候爺絕不能放過啊!”
“咦?”
單信驚咦一聲,看向宋笠。心中也琢磨起來,覺得對方說的很有道理。單信執掌兵事,坐鎮中樞,排程四方,對第一線的情況瞭若指掌。隨著春耕將近,無論是高通郡,還是平安郡對漁陽郡的戒備都開始松滯。
鎮守北方,防備高通郡的單信甚至傳來訊息,高通郡史氏竟然搞起一半軍隊。
如此一來,就可以從各邊境抽調一批精兵,若是高陽府也是一樣的防備松滯,就可乘機掩襲,一戰而定。
想到這裡,單信變的心動,朝著陳錚拱手道:“候爺……”
忽然看到陳錚猛一揮手,單信把接下來的話剛行壓回肚中。只見陳錚目光,環顧四方,最後把視線落在宋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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