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鐘山龍蟠,石頭虎踞,乃帝王之基。城週二十餘里,東傍鐘山,南枕淮河,西倚大江,北臨後湖,處天然屏障之內。
齊朝立國,遂以為都,分置琅琊、秣陵二縣。地居形勝,守衛堅固,為歷朝政治中心,經濟繁華,文化鼎盛,人口百萬,是此方世界最大的城市。
大齊崩亂,諸候並起,天下由大一統走向城邦治,各地諸候鑄城而據,向四周擴張,至今已有兩百餘年,依然未見統一之勢。
各諸候城主遙拱齊室,建康五百里內,為齊氏治地,妄起刀兵,天下共擊之。
兩百年戰亂不休,造就了建康的畸形繁榮。
各地諸候以及城主,戰敗者多有避禍於建康城,苟延殘喘,享受著曾經收刮的民脂民膏,由此造就了建康的奢靡之風。
綿衣華裳,雕馬香車,淮河之畔,靡靡之音,酒池肉林,十里飄香,醉生夢死者不知凡幾。
這裡是英雄消磨之地,便有鐵骨錚錚的好漢,住上兩三年後也會成了廢物。
來到建康城,不得不遊華林園。在華林園遊玩後,必須要去天淵池看一看。六朝古都,歷經千年繁華,不知多少的文人墨客,名臣賢士在這裡留下足跡。
領略了千年古都的文物風華,就要去淮河之畔體驗一番十里香飄的姻脂女兒酥。
若是不留戀風華雪月,就去琅琊城逛一逛,感受一下英武之氣。名傳天下的琅琊榜就發源於此,每三年一屆,吸引著天下武者的目光。
煙花三月,北方還處於冰霜寒雪時,江南已是草長鶯飛。暖日曛曛,黃芽嫩綠,夾雜著一絲淮河女兒香的暖風吹過來,讓人骨頭都酥了。
陳錚來的正是時候,桃花謝了春紅,春江水暖,一群白鴨遊過。憋了一個冬天,終於放了自我,能夠出來肆意玩耍了。
江邊,河邊,山上山下,到處都是人影。
一艘烏蓬船,順河而行,沒有目標,行行止止。船伕的技術很精湛,坐在船上的人感受不到劇烈的晃動。
小船輕飄,微微盪漾間,讓人出生一絲乏意,懶洋洋的想著打個盹。
船頭的小火爐上溫著一壺酒,秣陵城的雕酒,甘醇凜冽,回味綿長。烏蓬裡有張小几,上面擺著幾樣小菜,臘制鴨脖,泡淑鳳爪,一碟茴香豆,半盤醬魚乾。
陳錚斜靠著烏蓬,任由小船飄流,觀看著江邊兩岸的綠蔭翠柳。身資婀娜的姑娘,臨河浣紗,嘻笑晏晏,溫柔嬌嫩的吳語俚歌隱隱入耳。俊俏的郎君走過,姑娘們目乏桃花,大著膽子放肆的調笑起來,惹著郎君掩面逃走,只留下一群姑娘哈哈大笑。
建康以西六百里,已出了齊室治地,有一座山叫做崤山。崤山之南有大八百里太湖。漁米之鄉,風光秀麗。
陳錚乘舟順江而出了建康城,掉轉船頭向太湖而去。
他去太湖不是遊玩,而是尋找白老隱藏在崤山中的一處洞府。
當年白老為白骨魔君時,橫行八方,威震天下,破家滅門無數,收颳了無數的天材地寶,武功秘芨。
隨著修為臻入後天十一層,陳錚的於蠻荒世界識累的底蘊完全消化。於是,陳錚就打起了白老當年的珍藏。
以白老陽神境的眼光,能被他看上的武學,絕對非凡。陳錚距離先天化境不遠,正需要擴充套件眼界,積累底蘊。白老收藏的武學,天材地寶,正好做為他的資糧,供他突破先天化境。
建康五百里內,太平盛事,五百里外,亂世未日。普通人是不敢前往太湖的,據說太湖上水寇橫行,連五大聖地的弟子都敢劫掠,生冷不忌,極為難纏。
船伕是個大膽的,學過幾手把式,按照這方世界的劃分,是個三級武者。仰仗自身武力,常年跑單幫,於五湖四海,三教九流之中混了個熟臉,孝敬的勤快些,倒也讓他淌開了一條發財的路子。
常人不敢走出建康治地,有能力的船幫鏢局要價又高,一些獨行客,或是身價不厚者,就會僱傭跑單幫的船伕,護送他們到目的地。
陳錚倒不怕什麼水寇,思及與張秋水等人的約定日期還有半年,便一路遊山玩水般前往崤山。
當初,七八出海尋找白骨魔君的遺冢,得到世界變故之因,又各有奇遇,修為大進。約定了八月之時,月圓之日在建康會面。待到東海鰲客養好傷,返回大陸,各自告別。
婉拒了張秋水的邀請,陳錚一路上晃晃悠悠的南下,於煙花三月之際到了江南。
瀏覽了建康城後,僱了一船烏蓬船,向著太湖方向而去。
逆江而上,儘管船伕孔武有力,依然行走不快。等到傍晚時,才出了建康外一百里。
話說,這個速度比之步行也快不了多少。若以輕功趕路,憑著陳錚的鬼影無蹤身法,日行三五百里,不需兩三天就到了贍山。
“江上往來人,但愛鱸魚美。君看一葉舟,出沒風波里。”
建康有一種美食,稱作鱸魚,此魚只在後湖生長。慕魚而來的食客們,沿江而行,前往後湖方向,從漁家手中賣上幾尾魚,就在江上生了火,開始烹飪鱸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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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錚前往太湖,過了秣陵後,正好路過後湖。看著江上漁火點點,照映湖面,如同天空的繁星。
鱸魚宴的香味順著江風飄來,陳錚美美的嗅了下,立即對船伕叫道:“船老大,咱們在後湖邊過夜,我要嚐嚐聞名天下的鱸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