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北涼境內,那座佇立了千百年的武當山,八十一峰雲霧繚繞間,隱隱有滾滾如潮之氣象。
雲海之內,黃鶴齊鳴,數行黃鶴直衝天際,清亮的鳴叫聲,迴盪在八十一峰。
兩池四潭九井二十條深澗,水勢足足拔高半尺有餘,從山腳上走到半山腰的香客,聽著黃鶴清鳴,看著澗水長流宛若置身於仙境。
此時雖值深秋,可前來武當山上香的香客,卻也是不少,香客們看著兩池四潭暴漲的水勢紛紛是嘖嘖稱奇。
玉柱峰,太真宮外!
已經時日無多的武當掌教王重樓,看著諸多異象,想到了那位要來武當的謫仙。
仙人落入人間,欲來武當山,並沒有隱瞞,而是直接了當的告知了武當。
王重樓看著手中那封翻來覆去,不知看了多說遍的書信,悵然道:“玄武當興啊!”
隨後王重樓呢喃自語道:“小師弟,天上仙人,持禮相見,你前世又該是何須人也呢?”
他小師弟洪洗象無論在天道,還是在武道上的天賦都極高,一本參同契,不過寥寥四千字,便闡明瞭天道如何?
可擊敗了新劍神鄧太阿的仙人,也要對他小師弟執禮相待,看來他這小師弟也是天上人啊!
不過不論前世如何,他小師弟始終都得是他小師弟,武當山畢竟是真武道統。
而在那座獨屬於一人的小蓮花峰上,確實另一番景象。
武當小師叔洪洗象蓍草為算,看著相同卦象,洪洗象無奈的苦笑道:“時候不到啊!”
一日一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如今十幾年過去,仍是時候不到。
洪洗象拿著卷道書,走到了小蓮花峰崖壁旁的那龜馱碑上,津津有味的翻看起,那捲表裡不一的道書。
翻看了幾頁頓感無聊的洪洗象,起身看向了八十一峰浩蕩雲海。
而後抬頭望向天際,他說道:“何日下江南?”
而後這位武當山小師叔,徑直坐在了地上長睡不起,也幸虧這龜馱碑離懸崖還有一定距離,這位武當山的年輕小師叔,恐怕就要跌落山崖屍骨無存了。
武當山,山腳下!
香客依次前行,卻又都在那塊寫著“武當當興”的牌坊前,停了下來,駐足觀望片刻後,而後上山上香求拜真武!
遠道而來的蘇玄夫婦,也是停下了腳步,看向了那座牌坊,並無刻意去隱瞞自身氣機的蘇玄,在守衛山門弟武當道士們不僅感慨萬分。
與之前那位馬踏牌坊的北涼王世子相比,這位前來拜山的高人,明顯要懂禮的多。
這次前來武當見純陽,是受了道祖之託前去送信,自然要講武當的規矩。
在蘇玄看來,規矩並非是什麼約定成俗的陋習,而是一個修行者,最基本的道德基準。
山道上蘇玄與莫山山聯袂而行,羨煞了一眾香客,紛紛是讚歎起這人,究竟是積攢了多少輩子的氣運,才有這般的幸運。
可北涼本地百姓,尤其是孰知北涼哪位都護性情的百姓,見此才子佳人,也難免心生嘆息。
或許在這泱泱北涼三州之地,長得太過好看,也是一種罪過,北涼都護褚祿山,好色如命經常強搶民女,若是被褚祿山手下人看到,必然又將是一樁山匪襲人的慘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