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滔滔,猶如九天銀河,傾洩直下!
想來,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還,大抵便是這般場面。
只是劍聖柳白的這條濤濤大河,可不是大河之水,而是大河之劍。
已經從大帳走出的蘇玄,看著從天倒灌而來的那條大河之劍,他沒有去看他家山山幽怨的目光,他提著酒罈子痛飲過後,方才說道:“君不見大河之劍天上來,斬盡風雪不需歸。”
不久前他曾贈書於柳白,沒想到不過幾日功夫,柳白想通了執念,進入了六境,的確是可喜可賀的美事,至少論殺伐之盛,這方世界少有勝過柳白之人。
莫山山看著被一劍斬斷的風雪,一劍斬斷的昊天神輝,她說道:“劍聖果然還是劍聖,僅此一劍便超脫了昊天的規則,只是為何那道大河還未散去。”
西陵神殿掌教熊初墨道修為大概在天啟境,哪怕有著昊天幫忙,她也不認為熊初墨,能夠在那樣的一劍下活下來,正如觀主無法戰勝夫子一樣,熊初墨自然也無法戰勝柳白。
蘇玄挽住了莫山山的玉臂,他說道:“劍仙一劍,驚了風雪,驚了鬼神,自然能斬得了掌教,可昊天畢竟力量未曾丟失,既然身在昊天的世界,又如何能破昊天呢?”
過了許久後,蘇玄惆悵道:“所以該我們,在人間與天相戰了!”
莫山山緊緊的盯著蘇玄,她說道:“我也要去!”
無論與天相戰,是生還是死,她都要與蘇玄在一起。
蘇玄滿是溫情的著莫山山,搖了搖頭後,他說道:“待在這裡,等我回來!”
緊接著他便消失在了莫山山身側,當他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了大河之上,隨波踏浪而行,這麼危險的戰鬥,他又豈會讓他家山山身處險地,
正戲虐的看著大河之劍沖刷自身的規則的昊天,看著大河之劍上的蘇玄,冷笑道:“知守觀山門弟子蘇玄,你終於來了,你的那位妻子呢?怎麼沒來陪你送死嗎?”篳趣閣
對於眼前這人,她感到無比的憤怒,她為了吃掉夫子發動永夜,做了無數的謀算,可這些謀算,都被眼前這人一一破去,如今也是蘇玄身死之時了。
蘇玄聽後微微一笑道:“這就得講一個老套的故事了,從前有個賭棍欠了錢,被逼無奈走上了修行,老賭棍的資質應該很好,在自悟清淨後,老賭棍於混沌之中,喚醒了某位神靈。”
“那個老賭棍,就是知守觀的初代觀主賭徒,那位神靈想來昊天大人應該清楚,你想吃了我,可我還不想死,沒有什麼大道理,我只是不想死而已。”
在昊天的世界中,有很多人滿口的仁義道德,什麼為了拯救天才蒼生,譬如那位昔日的光明大神官衛光明,可在他看來,活著很重要,與心愛的人活著很重要,與心愛的人快樂的活著很重要,他只是個很普通的修行者,所以面對這般災難,也只能做到獨善其身。
昊天面帶寒霜,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過了一會兒,她冷笑道:“可你終究還是要死了,我就是這天,你身為人又如何能與天鬥?”
她看向了青天之下的遠方,說道:“酒徒屠夫何在,速速捉拿莫山山至此!”
早已躲在遠處的葉紅魚,站得更直了,原來知守觀的來頭這麼大,原來就連那個女人,也是祖師從混沌中喚醒,挾書痴以令蘇玄的確是個很好的辦法,可她那位蘇師弟,若真的如此簡單早就死了。
酒徒與屠夫,她在半湖閣之時,也曾聽蘇玄提起過,可如今觀主都還未至此地,想來書痴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大河之上,蘇玄平靜的說道:“你想以我家山山為要挾,可觀主未至,你以為觀主是回知守觀了嗎?你更別忘了你與寧缺成了婚,還入了洞房,你墮入紅塵已深,寧缺已經來了。”
酒徒與屠夫的確有幾分戰力,可觀主又不是吃素的,況且在知道了知守觀可以換天后,兩個怕死怕到了極點的人,還會追隨自身所恐懼的昊天嗎?
沒過多久書院大先生與寧缺便出現在了昊天面前的那道大河之上,寧缺看著被大河之劍不斷沖刷點的昊天,喊道:“桑桑是你嗎?我來找你了!”
寧缺拼了命的想要掙脫大先生摁在肩上的右手,可無論寧缺費了多大的力氣,也依舊無法掙脫大先生的束縛。
李慢慢對著寧缺搖了搖頭後,看向了蘇玄,他說道:“一別多日,還要多謝蘇先生,給書院這樣的機會,讓我家小師弟有機會找回桑桑。”
蘇玄輕哼道:“大先生你最好快點,要知道這可是昊天,活了無數年的昊天,想要喚醒昊天其中一個人格,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仁至義盡之後,知守也只好將昊天斬去。”
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究竟是吃了很多人的昊天活,還是連同他與他家山山在內的所有人活,這根本就不需要思考,便可以找到打案。
李慢慢點點頭後,對寧缺說道:“小師弟,去吧!你就是昊天的塵緣,你的桑桑就在那裡,能否救桑桑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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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缺恭敬行禮後,說道:“多謝大師兄!”
“我有一把刀...”
熟悉的歌謠,迴盪在神殿聯軍營地,寧缺行走在大河之劍上,朝著昊天一步接著一步的走去。
昊天看著幾人,冷漠的說道:“都來了,既然都來了,那就斬掉這塵緣,重歸於天!”
一道難以想象的氣息,出現在軍帳之外,劍聖柳白維持了許久的大河之間散去,寧缺雙腳在觸及地面後朝著昊天跑去。
可昊天那道氣息,才剛剛出現便又散去,正當眾人疑惑不解時,有人抬頭看向了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