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佛祖歸於虛無,滿天的佛光也逐漸消散,青天重新出現在瓦山小鎮上方,滿目瘡痍之景象出現在幾人眼前。
李慢慢看著崩毀的瓦山,伴隨佛光消散的爛柯寺,微微低頭沉默不語,面對這樣的景像,他感到了沉重的焦慮。
夫子越了正在焦慮不已的大徒弟,又看了看收回那口寬厚鐵劍的二徒弟,心中很是悵然的走向了那輛馬車,走向了即將覺醒的昊天,相互對視了千年之後,如今也是時候該相見了。
與此同時寧缺也是恰逢其會的退了馬車車廂的門,馬車內臉色蒼白的桑桑,迷茫的看著馬車外的廢墟,臉上竟是不見絲毫的情感流露,似乎是在疑惑,也似乎是在迷茫。
寧缺見到夫子後,跳了馬車,行禮道:“老師您來了,您若不來,恐怕我就再也見不到您了。”
夫子看了眼自己的小徒弟,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小侍女,他看到了昊天,可昊天尚未看見他,可不久後昊天必然能夠看見他,他看著寧缺說道:“讓你來瓦山求取青梨,你卻在路上耽擱時間。現在你的妻子桑桑的寒疾,已經入了氣海雪山,尋常的方法早已是難以相救。”
雖然已經做出了選擇,也很清楚他的小徒弟寧缺,究竟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但他還是想親耳聽到,聽到他那位小徒弟做出選擇。
寧缺面容上寫滿了沉重,他看著馬車內的桑桑,聞到:“老師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夫子扭頭笑道:“當然有,只是若為了就桑桑,會死很多人,你究竟會如何選擇?”
寧缺不解,為何救桑桑還會死很多人,於是他問道:“老師這怎麼可能,即便桑桑是冥王的女兒,也不過是個黑瘦小丫頭,救了桑桑又怎會死很多人呢?”
夫子看著向了頭頂那片青天,說道:“雖然話是這麼說,可我還是想知道你的選擇,想知道你救桑桑的心,究竟有多麼的強烈,想知道你為了救桑桑,是否有同全天下為敵的勇氣。”
寧缺聽著夫子的發問,感到很是疑惑,桑桑是他的妻子,更是他的命,他自然有為了救桑桑,與全天下人為敵的勇氣,他說道:“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會選擇去救桑桑,而且永遠也不會後悔。”
夫子看著神情堅毅的寧缺,問到:“哪怕冥王入侵,永夜降臨也是如此?”caso
寧缺溫柔的看著馬車內的桑桑,回答道:“哪怕冥王入侵,永夜降臨也是如此。”
夫子笑了笑得很是快懷,他已經記不太清楚,上一次笑得這樣開懷大概是什麼時候,好像是在某地,遇見了他那位師弟柯浩然時。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救了你的桑桑,希望你能將桑桑留下來!”
說完這句夫子走到了馬車旁,夫子伸出了手,一道玄妙氣息,自夫子衣袖間湧出,這道玄妙氣息無物不容,有山川河流之景,有人世間販夫走卒的眾生之相,也有許多愛恨情仇。
那道玄妙氣息,進入了桑桑體內,為桑桑消除體內寒疾,桑桑不知道這氣息為何,可不久後感受著體內逐漸消退的寒疾,桑桑疑惑的目光不再,她冷漠的看向了,正在飲酒的夫子。
一直站在馬車外的寧缺,頭戴高冠的君陌,未曾發現桑桑的異,唯有自從知道了真相,便一直盯著桑桑的李慢慢,方才察覺了桑桑的異樣,他變得更加的焦慮,瓦山附近的天地元氣開始躁動不安。
遠處山林中鳥,亦是感知到了其中的悸動,紛紛是給上天空。想要逃離此地。
此時青牛拉著車,停在了廢墟旁,有寬闊厚重的鐵劍出鞘,有元十三箭弓如滿月,唯有夫子與李慢慢,面對蘇玄的到來平淡處之!
蘇玄與莫山山走下馬車,君陌擋在兩人身前,持劍問道:“兩位為何而來?”
先前與佛祖殘念一戰,他並未盡興,如今蘇玄來此欲要加害桑桑,那他必然會出劍以求一戰。
蘇玄沒有理會不清楚真相的君陌,他看著苦悶的飲酒的夫子,問道:“一道氣息,便是整個人間,這是您老人家的力量,如今人間之力進入桑桑體內,永夜或許就要來了。”
雖然知道夫子會如何去選擇,可當真正看到夫子選擇的時候,也依舊頗為感到震撼,雖然他敬重夫子,可這並不代表他認同夫子的理念。
在他看來人間的歸人間,神國的歸神國,兩相混淆的確是很不好。
夫子一邊飲酒,一邊說道:“永夜或許會來,或許不會來,只是不知道,永夜來臨後,蘇先生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
蘇玄沉默不語,掛在青牛牛角上的赤紅色葫蘆,僅在一個生滅間,便吞吐出了萬道劍光,萬道劍光化作劍幕遮住了,他們頭頂的那片青天。
劍幕之上是青天,劍幕之下是人間!
蘇玄溫柔的看了看身旁的莫山山後,他看向了夫子,平靜的說道:“若永夜降臨,我輩修行者,又何惜一戰!我不會祈求昊天降下光明,我只相信我手中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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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某會祭出手中道劍,護住想要守護之人!”
聽著蘇玄慷慨激昂的話語,君陌不由得對這位道門知守觀對山門弟子高看了幾分。
唯有李慢慢聽著蘇玄的話語,心中憂慮去了幾分,雖然不知道蘇玄為何,會背叛昊天,可敵人的敵人,便可能會成為朋友。
夫子聞言痛飲半罈子酒後,讚歎道:“我輩修行者又何惜一戰!”
“我也很想活得像你一樣,可我始終都在牆頭招搖不定,如今既然做出了選擇,那又何惜與冥王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