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長安城中走出了大批羽林軍,冒著很大的風雪,封鎖了雁鳴湖至雁鳴山的數條道路。
雪下個不停,可依舊無法影響即將到來的決鬥,書院十三先生與昔日鎮北大將軍夏侯之間的決鬥,不僅僅是吸引了世間的修行者,甚至不少長安百姓也自發趕往雁鳴湖觀戰。
而在看到把守道路的羽林軍後,從長安敢來的百姓便紛紛退去,因為想要強闖封鎖的下場必然極為悲慘,羽林軍手中的鐵槍可不會認識他們。
雁鳴湖東岸,被書院三先生餘簾嚇破了佛膽的七念,從滿是焦黑的密林中走出,來到了岸邊,只是此刻的七念,全然看不出半點佛宗弟子的相貌,活脫脫的一副悽慘拾荒人之相。
七念看著雁鳴湖畔相對而建的兩座宅院,說道:“冥王之子,原來你在這裡。”
他看到了從宅院中走出的寧缺,也看到了那寧缺背後那把大黑傘,自然也就看到了那一抹濃濃的夜色。
在環視四周後,七念宣了聲佛號後,朝著寧缺的宅院走去,只是還未等七念邁開腳步,向前走那麼一步, 便被一人摁住了肩膀, 再也無法掙脫。
“七念大師,你要去做什麼?”
剛從書院後山, 以無距之能來到此地的李慢慢平靜的說道。
若二先生君陌在此,必然不會說出這句話,出現的只會是那口寬厚的鐵劍。
七念咧著嘴,皺著眉頭, 說道:“自然是為了冥王之子, 難道大先生對於整個世間都不關心嗎?”
李慢慢依舊很是平靜,他指著蘇玄那座宅院,說道:“七念大師,道門的山門弟子以及天下行走都在那座宅院中, 若我那小師弟真是冥王之子, 那為何不見那兩位出手,你試試太過心急了。”
決鬥自然要公平,對於想要破壞這場決鬥的修行者, 都將會成為書院的死敵,很可惜來自佛宗的天下行走,對這一點看得不太明切。
七念開口道:“大先生,那就拭目以待吧!”
無可奈何的七念被李慢慢摁在了雁鳴湖東岸,靜靜地等待,決鬥的來臨。
半湖閣,露臺上。
受邀前來的觀海,看著已經結冰的雁鳴湖, 問道:“蘇先生, 這盂蘭鈴,我怕到時搖動不了多久。”
淨鈴又名盂蘭鈴, 是佛祖遺留的法器, 最能夠鎮壓邪祟,搖動此鈴對於修為有著一定要求, 而以他的修為, 恐怕搖動不了太長時間。
蘇玄看著觀海手中盂蘭鈴, 說道:“無妨, 你只需最開始搖動一下就行,冥王之子而已, 又不是冥王,想到擋住盂蘭之聲, 又豈是那麼容易。”
盂蘭鈴只是個引子,引動桑桑異象的引子,真正讓桑桑無法抵擋盂蘭鈴,還得看七卷天書,天書隨他心念而動,到時便不會再有什麼光明之女,有的只是冥王之女。
觀海回答道:“那就依蘇先生所言。”
這時姍姍來遲的天諭大神官,也在葉紅魚的帶領下來到了湖畔露臺上,只是相較於那日, 這位天諭大神官又蒼老了十餘歲。
天諭大神官,看著雁鳴湖對面, 從家中走出的寧缺與桑桑二人,說道:“蘇師侄,我現在依舊相信, 桑桑是光明的女兒,而不是你口中的冥王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