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故彎下身來去撿，那顆小小的菩提珠沉陷出棕色的光暈，應當是被人不斷地轉動，時間長了，色澤便好了，握在手中，都有種錯覺，這東西有柔軟的溫度。
那應當是金衍之的佛珠摔在地上，繩子斷了，其中一顆就滾了過來。
薛故把那顆菩提子握在手中，目光始終落在菩提子上，定定地看著，喃喃地說：“這東西是有靈性的，大抵也知道他和她緣分要到了。”
桑靈不輕不重的問：“容我多嘴問一句，剛才你說所有的離別都是為了久別重逢，我以為你是在暗示他，和姑娘還是有相逢之日。”
“難不成是我理解錯了？”她歪著頭看向薛故。
薛故垂眉微笑：“這麼理解沒錯，但也有錯，有些事情結果怎麼樣，也是要看她是不是願意的，但我想，她應當願意。”
這事情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每個人想要得到的東西都不盡相同，金衍之可以輕易便拿到這天下，但是，他想要的東西，卻永遠也得不到，誰又能比誰痛快一些？”薛故臉上的笑容，忽然就薄涼了起來。
他的態度有些模稜兩可的。
桑靈便很聰明的不再繼續問下去，她認為，對金衍之來說，能夠和傅悅君重逢，已經是了了一件心事。
金衍之有金衍之的求之不得，而傅悅君又何嘗沒有她的求之不得？
無數顆的佛珠散落開來，聲音清脆，噼啪地散開來。
鬼谷和金衍之馬上就蹲下身在地上摸索尋找，終於把掉在地上的那些菩提珠給撿了回來，他細細地數了一下，有些蹙了眉心：“十五顆，少了一顆。”
鬼谷便說：“我再找找。”
他大抵也知道，這菩提子對金衍之的重要性，不管怎麼樣都要找到的，怎麼說那都是金衍之在這世間的一個念想。
“別找了。”金衍之阻止了鬼谷，搖了搖頭：“你找不到的。”
他轉身看向先前離開的地方，光影影影綽綽的，剛才他們走過來的地方，已經空蕩蕩，金衍之動了動薄唇說：“那顆菩提子，在薛故的手上。”
男人眯著眼睛想了想，笑容有些意味深長的，似乎是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舊事，眼底的流光都盡數沉澱，沉澱出一種灰暗的色調。
鬼谷自然是看得出來金衍之心中悲涼，沒敢繼續說下去，只是想著那個被薛故拿走的菩提珠，問金衍之：“那這菩提子缺了一顆，該如何？”
他現在知道這菩提子對金衍之的意義，總覺得，該回去到薛故那裡要回來。
金衍之把菩提子收在手中，淡聲道：“他既是小九的好友，那顆菩提子便當送給也了，反正這也是小九的東西，他拿走了，也無可厚非。”
鬼谷沒說話了，只是嘆了口氣。
金衍之張開手掌來，掌心之中那十五顆菩提子安靜地躺在那裡，散發著柔軟神秘的光，不知道多少次被他握在手中轉動撫摸，才有了這樣的光景。
菩提子上刻著的細細的經文，有種金色，只是那金色被摩擦的時間長了，已經褪色，金衍之看著那些顆菩提子，心中掠過很多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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