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故聽著,心中百感交集,苦澀難當,那青澀的眼眶更加發澀,啞聲問:“那麼你呢,這些年你為了她,也是吃盡眾生苦吧?”
“我甘之如飴!”無妄痛苦地閉了閉眼睛,回憶起那些過往,痛苦自然是有的,可是欣慰歡喜卻更多。
他要比灼華幸運很多,能夠有機會陪在她身邊,見她笑,見她哭,陪她從生到死。
縱然中間他亦是撕心裂肺,可同樣,是歡喜的。
他行遍千山萬水,走遍世間路後,在世間當一個苦行僧,也懂得疲倦,想要回家。
可是家在哪裡呢?
有她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你都甘之如飴,更遑論我呢?”薛故微笑著聳肩,笑容寡淡,他們這一生,所有的興衰榮辱,皆為佛靈。
無妄生來便跟著佛靈,他是佛陀,隨佛靈一同在梵天境修行,青燈古佛,吟經誦佛,本該是佛祖最為虔誠的信徒。
可卻成了佛靈菩提座下的小童。
灼華是佛靈本體自凡間帶回的,佛靈教他做人道理,親授法術,渡他成仙,佛靈是他唯一的親人。
他可以死,但是他絕不會捨棄佛靈。
他們二人,為佛靈死,甘之如飴。
從佛靈入世之後,他們兩個緊隨著而來,不惜受到反噬之苦,也要找到她,這一生為佛靈受再多苦,也是值得的。
無妄稍稍側過頭去,沒有人知曉他這一刻是不是也掉了眼淚,調整好情緒之後,他抬頭看著薛故這張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臉時,心中晦澀難忍。
可是他卻要笑著,聲音沙啞得厲害:“你還是以前的面容瞧著舒心些,也怪不得她見了你,一時之間沒有生出熟悉感。”
薛故抬手撫了撫自己的臉,雲淡風輕地笑道:“我的元神一直在沉睡輪迴,過了這麼久,我自己都忘記本尊是何模樣了。”
夜色裡,風燈燭火昏昏沉沉的,無妄伸手撫摸過薛故的臉部輪廓。
這張臉的確是精緻好看得沒有一絲瑕疵的。
眉目溫潤,但是眉心間的惆悵怎麼也化不開來,明明很細膩的面板,無妄卻覺得手心隱約有了凹凸不平之感。
僧人眯著眼睛瞧著,心底微微顫然,喉嚨口裡有一根刺卡在上面,不上不下,那樣的感覺,讓他心底更加難過。
他難過地問:“輪迴的時候,一定很疼吧?”
無妄知道的,在灼華以元神不斷輪迴的時候,元神沉睡在這些宿體體內,等他覺醒,便要和那具身體融合。
否則的話,隨時都要承擔元神離體的危險。
而灼華乃神袛,他的元神若是強行和肉體凡胎融合,所承受的痛苦,等同於斷骨焚身,煉獄般的折磨。
“不疼。”薛故淡笑著,輕輕地搖頭,一點也不把這其中的傷痛放在心上:“比起她所受之苦來,我這點又算得了什麼?”
薛故能夠感知到無妄的傷心,他卻是無所謂地微笑著安慰無妄:“別難過,我不過是換了一副皮囊罷了,可人還是那個人,過去都不重要,我們只需要未來。”
那些過去對他們所有人來說,都是刻骨銘心的痛楚,他們不想回望過去,但卻珍重未來,珍重有佛靈的未來。
只要再撐過一段時日,他們就能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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