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他而言,喝了這麼多年的藥,也不曾好過半分,何苦要終日泡在藥罐子裡呢,反倒了沾了一身的藥味,惹旁人厭煩。
傅月影只覺得口中酸澀,心裡的難過是難以用任何語句能夠形容得了的,晦澀開口:“你這般說,豈非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既然這病體無藥可醫,既然註定要早逝,又何必浪費那些藥材呢?
“生死本就是身外之物。”雲蕭幽幽地笑著,諷刺地開口:“有些人願為這權勢功名折腰,有些人貪生怕死,不過都是私慾罷了。”
夏夜幽幽蟬鳴下,姑娘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幽怨清冷:“你少說了一點,有些人,一旦陷進情字裡,便再難出得來。”
如她一般。
“對,你說的很對。”男人仰起頭來淡笑,傅月影看著那個清雅如風的男子,說這話的時候,微微紅了眼眶,目光渙散地看著虛空。
本來傅月影都已經把眼淚死死地憋了回去了,但是,在看到他紅了眼睛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委屈還是怎麼了,竟一下子哭出聲來了,撒野似的罵他:“為什麼你們都要愛上她?她有什麼好的?”
若不是心裡真的難過,她也斷斷不會說出這般無禮的話。
“為什麼……”
雲蕭只是紅著眼眶,那雙原本盛滿了星辰的鳳眸,此刻竟如同燒紅了的烙鐵一般,似乎只要滴下一滴眼淚,便會冒出無數青煙。
在傅月影的印象之中,不管什麼時候,這個男人都不曾紅過眼睛的,他看起來溫潤清雅,但是骨子裡,卻是十分冷漠寡淡。
更是堅定。
這是她第一次看他紅了眼睛,頓時覺得胸中如同塞了一團棉花,苦澀難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雲蕭眼中閃著細碎的淚光,笑著喃喃低語:“因為命中註定啊!”
於他而言,來人世走一遭,多少功名利祿,都是虛幻,一生的顛沛流離之中,也早就看透了這世間繁華不過都是夢一場,權勢富貴皆是雲煙。
這世上,再難有什麼東西,能夠撼動他的心,能夠讓他去爭搶,便是如傅悅君,他都從未想過要去跟靳霆梟搶什麼。
因為他知道,她本就不屬於他。
模模糊糊之間,那個男人也曾經撕心裂肺地罵過他:“你這一生,都栽在了她身上,為她費盡心思耗盡心血,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般為她?”
其實,愛就是不問值得不值得。
他也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在他心中,沒有什麼權勢富貴,也沒有長生不老,縱然才情盛世,有天人之姿,是多少姑娘心中的夜夜長夢。
他自然是不會向她們提親,但是現在民風也開放了些,膽子大的姑娘們,是削尖了腦袋往將軍府裡鑽。
矜持的姑娘啊,便只能坐在閨閣繡樓之中遙遙相望,一腔情意自是付諸東流。
所以這麼多年來,他卻始終孑然一身,都說他是心性寡淡,卻從來沒有人知道,雲蕭這個一生,只為了一個名字而活。
傅悅君。
她若安好,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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