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下,又道:“不過從今天起,我為你起字‘東珍’,便是希望你到了東洋,能被當作珍寶看待。”
她不明所以,只好點了一下頭。
“東珍,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挑選你去嗎?”肅親王的眼眸忽然憐愛了下來:“在我所有的子女中,只有你,看起來最有出息,我將所有希望寄託在你和川島浪速身上。”
父親的書房中,法國式吊燈輝煌耀眼,沙發蒙著殷紅色天鵝絨罩面,書櫥上有古籍、資料、手稿、文獻,散發紙和墨的香味,甚至有《貴妃醉酒》的上色劇照……
但父親只遞予她一幀照片。
灰色的,陌生的。
那便是川島浪速,一個浪人,對中國東三省極其熟悉,對滿蒙獨立之決心,甚至遠在九州人之上。
照片中的他,濃眉,雙目深邃,身軀瘦削,非常書卷氣,穿著一襲和服,正襟危坐,遠景欣然。
肅親王拉著她的手,溫聲道:“這便是你的義父,他會好好栽培你,策動我大清皇朝復辟大計,你要聽從他教導。”
為了這個計劃,川島浪速也真是苦心孤指了。
他不但與肅親王深交,還曾蓄髮留辮,精研九州史地,即使他年輕時策動過滿蒙獨立運動不果,但一直沒灰心過。
滿洲。
是的,他們滿洲皇族的龍脈所在地,是美好的地土!
也是川島浪速覬覦已久的一塊肥肉。
川島原比肅親王大一歲,但他靈機一動,便說成同年生人,五奉之為兄,交換庚恰,共結金蘭之好,那天,他還穿了清朝客卿二品的官服,與肅親王並排,坐在飾有慈花的日本屏風前合照留念。
誰知顯玗落在他手中,會被調教成怎麼的一個人物?
但一切的故事,只能朝前看。
事情已經發生了。
一九一二年,她跟著川島浪速,隻身前去日本,依日本的年曆,那是大正一年,新任天皇剛剛登基。
她的養父川島浪速,為她改了個名字。
這一次,是個日本名字。
川島芳子。
如今被川島浪速養了大半年的顯玗,想起這些,仍覺得難以接受,她明明是尊貴的大清格格啊,怎麼就成了日本人的女兒?
父親和她說,大清復辟的希望,就全都覬覦在她身上了。
她當時雖然小,但是她也知道大清朝沒了。
養父時常定定地看著她,繞有深意地和她說:“大家都在等著你長大成人。”
生父壯志未酬,養父空言奢想,只有她,是未綻放的一朵花,未揭盅的一局賭。
腦中一遍遍回放著阿瑪和川島浪速的話,顯玗咬了咬蒼白的唇,幾番思量之下,鼓足勇氣和傅悅君說:“姑祖母,顯玗願意留在日本。”
這一句話,彷彿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傅悅君臉色始終淡然,連笑容,都半分未變,似乎早就料到顯玗會是這個答案,抿了唇淺笑:“顯玗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了,姑祖母很是開心。”
語氣裡,都是欣慰。
“來,讓我抱抱。”
她蹲在顯玗面前,微微張開手,顯玗抱住了傅悅君,在她耳邊低低地說:“姑祖母,顯玗始終都是顯玗,他日一定會光復大清江山,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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