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信是王穹的兄長讓人代寫送去錢府的。
王家一共三口人,王穹與其兄長,另還有一個纏綿病榻的老母。
此時王穹正在氣頭上,若是與兄長鬧起來,那屋裡躺著的王母,如何能受得了?
同是年老病弱,趙長茹見到王母,便不由得想起雲陽村中的許母,心中很是不忍。
“錢小姐為了你二人的情意,苦苦哀求錢老爺,甚至不惜以死相逼,你難道還要添油加醋,為你二人之間再添阻礙?誠然,那訣別信並非你所寫,險些逼死錢小姐,你心中有怨也無可厚非。但你此時與兄長鬥氣,便是爭出個是非對錯來,又如何?傷了你兄弟二人的和氣,也傷了你母親的心,難道你二人想要長相廝守,就必定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王穹洩了氣,反手撐住身後小桌,“我又能如何?”
他已心灰意冷,認定此生與錢月兒是註定無緣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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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茹直截了當,給了他一條出路,“去求錢老爺!”
馬二聞言,拼命向她擠眉弄眼。
姑奶奶在想啥?他們來這王家,是為與王穹簽約,保證以後能在書肆發行的期刊上刊登王穹的故事,若王穹真的去求錢老爺,還用得著他們麼?做錢府的乘龍快婿,不比寫些故事賺幾兩銀子來的好?
趙長茹無視馬二的暗示,定定地看著王穹,重複道:“去求錢老爺,答應錢老爺之前的條件,做錢府的贅婿,即便往後有人以此輕賤你,你也要忍著,絕不能因此事給錢小姐半分氣受。”
王穹心中天人交戰,神色痛苦萬分。
不曾想,王穹的兄長竟在此時衝了進來,“我王家再窮,也不會讓王穹去別家做贅婿!王穹你若去了錢家,叫娘如何還能在人前抬起頭來,叫我如何與死去的爹有個交待!”
王穹是其兄長帶大的,長兄如父,他如何能夠忤逆兄長,讓母親與兄長的顏面掃地。
“錢老爺也說了,若是你執意不肯入贅錢府,便要接受錢府的資助,絕不能讓錢小姐隨你吃苦受累。”
“這與入贅又有何異?”
王穹的兄長氣憤不已,當即便又要將趙長茹與馬二趕走。
“你二人說是來談生意的,我竟信了,不曾想竟是錢府派來的說客!”他指著趙長茹道,“你便把我的話帶去,錢府何等尊貴的門第,王穹不敢高攀,還請錢小姐早日另覓良人!王穹不日也將婚娶,他二人往後便兩不相干了!”
“兄長!”王穹氣急敗壞,“那信是你讓人送去的?”
“是我!難道要讓我看著你這般每日消沉,醉生夢死!那錢府是咱們高攀不起的人家,你怎麼就不能醒醒!你和錢小姐此生無緣,何苦要這般強求呀!”
“無緣……”王穹淌下淚來,背過身去,將牆捶得“咚咚”作響,以此發洩自己的痛苦。
王穹的兄長見他這般模樣,也是唉聲嘆氣,恨鐵不成鋼,不耐煩地趕人,“你二人快些離開!”
馬二一把將他推開,“用不著你趕人,咱們自會離去!”
王穹的兄長冷著臉,指著門外,“恕不遠送!”
馬二氣得險些岔氣,“姑奶奶,咱們走!這便是天生的窮命,錢老爺家財萬貫,錢小姐貌美如花,還怕找不著個稱心如意的郎君麼?”
王穹聽了這話,更覺心如刀割,捶牆的力道又狠幾分,生生將那手捶得血肉模糊。
王母聽著動靜,倉皇尋出來,見著這副場面,險些嚇得暈死過去。
趙長茹眼疾手快,將王母一把扶住,送去一旁的長條凳上坐下。
王穹的兄長連忙上前,關切王母的狀況,見王母老淚縱橫著顫手指向正發狂捶牆的王穹,氣得心肝絞在一處疼,“王穹!你為了個女人,竟連母親的死活也不顧了麼?”
王穹猛然回神,箭步衝來,跪到王母跟前。
他的兄長便一巴掌甩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