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茹皺著眉頭,轉身便見許元景已穿好衣衫。
“醒了?”
許元景點點頭,走到窗邊,往外望去,看一眼街道上奔走相告的人,收回目光來看向趙長茹,問道:“娘子昨夜睡得晚,怎不多睡上些時?”
趙長茹抱住他,在他胸口蹭了蹭,迷離著一雙睡眼,“你聽聽,外面鬧得這樣厲害,可是想讓人多睡的?我如今聽見人說‘死’字,便覺心裡發緊得厲害,也不知會否受牽連。”
許元景攬住她,輕聲說道:“娘子多慮了,將窗戶關上,再睡便是。”
趙長茹搖了搖頭,“好夢已斷,再睡也枉然。”
許元景聞言,打趣問道:“好夢?”
趙長茹仰起頭來,直勾勾地看著他,“嗯,好夢。”
許元景頓覺口乾舌燥,別過眼去,“娘子可覺著餓了?用點飯食可好?”
趙長茹見他有意躲閃,當他不禁逗害羞呢,“撲哧”一聲笑了,拉他的手輕輕搖晃著,“是有點餓了,走吧。”
許元景鬆了一口氣。
昨夜本該芙蓉帳暖度春宵,可他病根未除,只能以考試費盡心神,極為乏累為藉口,早早地便假裝睡下了,留長茹一人捧著話本子看了半夜。
趙長茹倒也體諒他考試辛苦,不急於與他共度春宵,橫豎那話本子還有幾分意思,便挑燈夜讀起來,借那書中情情愛愛的故事,做了個香豔的美夢。
“娘子夢到什麼了?”
“不與你說。”
“到底是什麼?”
“都說了是夢了,你還問做什麼?”
“只想知道娘子的夢裡……有沒有我?”
趙長茹站定,狀似思索,為難地看著他。
許元景略微失望,笑了笑,便道:“不過是夢罷了。”
趙長茹粲然一笑,湊近他耳邊,輕聲說道:“有你,且只有你。”
他二人才出房門,便迎面遇上前來請安的馬二,另還帶來個不太好的訊息。
“這州府有名有姓的雕刻師傅,病的病,拒的拒,竟無一人肯收錢替咱們辦事!定然是那夏家在背後搗鬼,明擺著不願將那十分之一的造紙生意拱手相讓。”
趙長茹沉吟片刻,搖了搖頭,“夏家少爺的眼睛還未醫治好,即使有薛大夫出手也不能恢復如初,我尋雕刻師傅是為製出能讓夏家少爺恢復視力的東西,夏家既然爽快將水玉給了我,便沒理由半路使絆子,夏家若是從中作梗,雖可讓我不能成事,也壞了夏家少爺再重新視物清明的機會,想來,不會是那夏家出手妨礙。”
馬二想了想,又道:“莫非是李大寶?”
趙長茹不置一詞。
此時,客棧外傳來些喧鬧聲響,她便抬頭看去,正見有衙役押著嫌犯路過。
那被衙役架著的人,看著有幾分眼熟。
“那人……”
許元景認出那人來,不由得微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