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小二不敢置信地瞪著眼,“誒!夫人,這麼多的銀錢,怎好讓個孩子收著!”
莫怪他過管閒事,那可是一千五百兩,不是一兩、十兩,是整整一千五百兩!
這若是沒帶倆身強力壯的打手護著,他都不敢揣著一千五百兩銀票過市,更可況,是將這般大一筆銀錢交與個半大的孩子看管。
客棧小二憂心不已,好心提醒道,“夫人,這般大一筆銀錢,盡數放在一個半大的孩子身上,未免有些不妥當。咱縣城之中,可有不少扒手。”
六福聽聞小二所言,忙將有探入衣襟之中,要取出那已放好的銀票。
他從前便是做扒手的,自是知曉這九陽縣城,四通八達的小巷之中,藏著多少雙偷窺的眼,隱著多少顆壞透的心。
不光是乞丐,還有專以偷盜為生的在籍戶,那是職業的偷兒、扒手,比乞丐們眼更尖,手更快,專挑大肥魚下手。
六福自認沒那本事防住偷兒的手,乾脆將銀票取出遞還給趙長茹保管。
嬸兒的身手,他見過,還吃過苦頭。
誰人若是起了歪心思,想從嬸兒的手裡,將這一千五百兩銀票搶走,那簡直是痴人做夢,痴心妄想。
嬸兒護銀子護得可緊了。
趙長茹怕六福敏感多想,一把將六福的手按住,“拿著,嬸兒信你。”
六福想解釋。
他不是多想,他只是單純的為銀子著想。
這一千五百兩銀票,跟著嬸兒比跟著他安全。
趙長茹抓著他的手,將銀票重新塞進了他的衣襟,“拿著!”
六福無法,只得將銀票收好。
客棧小二在一旁看著,以為趙長茹這般舉動,是嫌他嘴碎多管閒事,不由得生出幾分尷尬,“夫、夫人,你別怪我多嘴多舌,我……”
趙長茹忙搖頭道:“小兄弟,你好心提醒與我,怎會是多嘴多舌呢?”
客棧小二聞言,方才鬆下一口氣。
趙長茹繼續笑道:“我家這小的,不比別家粗心的孩子。這孩子性子好,做事小心謹慎,銀票放在這孩子身上,比放在我自個兒身上,還更更可靠幾分呢。”
客棧小二聽得連連點頭,逮著六福便是一頓誇讚。
誇得六福都紅了臉。
“嬸兒,咱們走!”
六福拉著趙長茹,便想逃出客棧去。
趙長茹拽著他,“等一等。”
她轉眼看向一旁的魏長義。
魏長義拿著房契,若有所思的看著。
“現下,那院子已歸了魏公子,不知公子可否告知與我,那院子有何特別之處,引得公子這般捨得,竟爽快叫價一千兩?”
魏長義抬眸對上她。
冷情的眸子,平靜無波,仿若古井一般,隨時會探出一隻披頭散髮的鬼,讓人看得心裡發怵。
客棧小二便被嚇得不敢直視,見著有新客入店忙堆著笑,匆忙迎上前去,活似從地獄奔向陽間一般。
六福冷著臉,眼中帶幾分警告,擋在趙長茹身前。
他現下的個頭只長到了趙長茹下巴,擋也擋不住。
趙長茹拍了拍六福瘦削的肩頭。
六福臉色稍緩,回過頭來。
趙長茹朝他笑了笑,輕聲細語安撫道:“沒事。”
見趙長茹這般“慈母”模樣地開解六福,那一眾侍衛眼底的怪異更多了幾分。
昨日小巷中的事,眾侍衛都已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