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偷得這一日悠閒。
魏長義卻不見得能高興。
且修理老鏢局那破落院子,是雷風建工成立後拿下的第一項工程。
魏長義好歹也是甲方。
她還是別把魏長義得罪得太狠才好。
總歸,這今日在客棧交易的約定,是她親口與魏長義應下的。
她若是果真不去,她這心裡也時刻掛念著,難以自個兒安心地偷閒。
許元景坐在榻旁,“娘子,我的傷,還有多久,才能好全?”
許元景看著自個兒的胳膊。
現下,他的傷是好是壞,全憑長茹來做主。
趙長茹瞥一眼堆在院子裡的眾人,才轉向許元景,勾著身子,悄聲道:“相公,還得委屈你再裝上兩日。”
從前,雲陽村中眾人對她避之不及,平素也不愛上許家噓寒問暖。
現下,許家又回到許父健在時的模樣,不時便有人找上門來送瓜送菜。
這般,也只能委屈小秀才裝著仍舊有傷在身,若不然,引得眾人起疑就不好解釋了。
許元景捏著自個兒的胳膊。
一雙眼,幽幽地望著趙長茹。
趙長茹皺著眉頭,心疼地看著許元景。
她知曉,這裝傷比真傷還煩人。
一是,時時得小心防著免得在人前露出破綻,二是,躲不過接二連三的噓寒問暖。
前者雖心累、身累,但好歹小心謹慎些,便不會被人識破,後者才是鈍刀割肉折磨人。
這對虛情假意來關切之人,即便是看破了也不好說破,煩人。
對真心實意來問候的,難免又為扯謊欺瞞於真心人,而不由得生出羞慚之情。
趙長茹抿著唇,手指輕戳在許元景的眉心,輕聲哄道:“乖~”
許元景抬手握住她的食指,仍舊幽幽地將她給望著,一瞬不移地望著。
趙長茹無奈一笑,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乖~”
許元景這才鬆開手,妥協道:“兩日,再兩日,我便得好。”
他一日這般“傷”著,便一日不能自在來去,不能為長茹分擔事務。
趙長茹粲然一笑,一口答應道:“好。”
她搖了搖手指頭,帶著許元景的手,也一道左右晃著。
軟糯糯的聲兒撒嬌道:“我走了。”
許元景輕“嗯”一聲,一瞬便鬆開了攥住趙長茹手指頭的手。
趙長茹皺起眉頭,撇了撇嘴角,嬌嗔道:“放得這般瀟灑!是巴不得我快些走呢?也不說讓我早去早回了?”
昨日說了,今日怎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