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驗的真不真,沒人能拍板保證。
眾人沒少受趙長茹恩惠,又承著趙長茹的救命之恩,更比那石大蘭、金春花有良心,自然站趙長茹一面,信趙長茹的清白。
金春花放出一串刺耳的尖銳笑聲,“老孃這嘴說的,哪一個字是胡編亂造?哪一個字是冤枉了她趙長茹?是她趙長茹性子浪蕩,不安於室,豔名遠揚,才引得虎老大帶人殺進村裡來。若不然,咱大傢伙現下還和往年一樣,等那稻子收了再防土匪進村也不遲。現下,虎老大提前來,就是她趙長茹引來的!虎老大若是不來,胡三叔會被踹掉半條命?這還能說不關趙長茹的事兒?沒有趙長茹在外浪蕩招搖,虎老大不會來!胡三叔也還好好的!”
眾人被她這般一說,登時面面相覷,不再出言辯駁。
這話聽著好像不對,但似乎又有些道理。
許元景已攥緊了拳頭。
脖頸間冒起的青筋,足以見得他有多麼氣怒。
趙長茹把著許元景繃緊的胳膊,遞給許元景一記安撫的眼神。
“這趙長茹引得兄弟反目的事兒,也不用我金春花多費口舌,大傢伙可都在這兒看著的。沒趙長茹這兒拉幫結派,灌迷魂湯,哪來這樁事?”
這話是說,趙長茹給何嫂子灌了迷魂湯,把何嫂子迷昏了,害何嫂子拎不清,才跟石大蘭針鋒相對,放出狠話來逼何九貫與何子實決裂。
金春花不罷休,繼續尖聲罵道:“咱們全村人不但險些因趙長茹把命搭進去,還為趙長茹一時逞英雄害了虎老大的性命,而成日裡提心吊膽、不得安生,更甚,還惹來這一番地動山搖,把咱們的屋子也搖垮了,把咱們的方子也震塌了!那縣城裡的傳言,大傢伙也聽了,這要說招惹黑虎山的,不就趙長茹惹得最厲害!”
金春花、石大蘭身後立著的眾人,早便在村口聽金春花、石大蘭,這般胡說八道過了。
彼時,眾人一個字兒也沒聽進耳裡,一道擁著金春花、石大蘭往許家小院而來,為的不是給金春花、石大蘭做應聲蟲,而是專送金春花、石大蘭上門來給趙長茹認錯的。
可現下,聽金春花說那虎老大會來雲陽村,是因趙長茹放蕩招搖、不安於室,眾人登時不由得糾結起來。
金春花說的,好似也有些道理。
那虎老大若真是趙長茹招惹來村裡的。
那他們的命也算不得是趙長茹救下的。
反倒是他們險些因趙長茹丟了性命。
他們又何必對趙長茹千恩萬謝?
這人心中但凡起了一絲疑慮,那先前篤定的便也難免動搖。
就連那官府驗的到底是真、還是假,眾人也免得懷疑起來。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
趙長茹掃一眼眾人,不難看穿眾人心中所想。
她攔著小秀才,不讓小秀才替她出頭,就是想等金春花把話說完。
對於金春花的指責,說她一點不氣是假的,但這氣得暫時忍一忍。
好在,金春花說這些話,除了石大蘭句句認同,其餘眾人並不見有應聲的。
雖也有人聽了金春花的話而心生動搖,但總歸沒幫著金春花那話來罵她,或是質問她。
這便讓趙長茹心底好受些。
真心換真心。
此言不假。
把好心當成驢肝肺的人,總還是少數。
大多數人識好歹、懂是非。
洗白嘛,沒有一蹴而就的。
汙名不是一朝一夕沾上的,定也不是輕而易舉洗白的。
她也怨不著眾人心性善變,讓人三言兩語便給帶偏了。
若個個都是心性堅定之人,那她也休想輕易洗白,擺脫從前的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