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幾十年累積而成的職業驕傲,在薛大夫的方才言語之中,也可窺見一斑。
她又憑何倚仗著自個兒幸運得來的超前經驗,來打擊薛大夫積年累月而成的職業驕傲呢?
她沒資格這樣做,也不想這樣做。
薛大夫驚奇道:“竟有此術!”
趙長茹點頭,“是我聽遊醫說的法子,不知管用不管用,正巧,咱雲陽村的土坡上,艾草已長得夠老的了,便想請薛大夫你去看一看,這法子到底管用不管用。”
薛大夫立時吩咐小藥童,“把我的藥箱取來。”
趙長茹隱在面具之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薛大夫終歸讓她掉上了鉤。
馬二驚奇不已。
趙長茹與薛大夫二人聊治腿病的話他聽得一知半解,還沒想明白啥是“肌肉萎縮”,啥是“神經壞死”呢,便見薛大夫同意出診,且一點沒有先前的不耐煩,似乎還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樣。
姑奶奶方才說啥了?
咋這般管用的!
趙長茹朝他遞去一個眼神。
馬二愣了愣,忙往外奔去,租借馬車送薛大夫上雲陽村。
“姑奶奶,您不回?”
馬二見趙長茹並無上車之意,不由得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趙長茹不是不想回,是還有別的事,不得不去處理。
薛大夫撩起馬車簾子,“你別是唬我呢?那啥“艾灸”,果真是能除寒溼的法子?”
不怪薛大夫多疑。
實在是他行醫幾十年,從未聽過艾灸之術。
且他現下坐進馬車之中,才一下子回過味來。
“你別是扯謊騙我出診的吧?”
趙長茹笑了笑,“薛大夫,你去咱村看一看,便知是真是假。我已託嫂子們,上坡裡收割艾草,您要想帶醫館摸清藥性,要多少隻管載回來便是。”
說著,趙長茹從袖口掏出二兩銀子,“這般熱人的天,還勞煩薛大夫你,頂著太陽跑一趟。”
薛大夫哼一聲,擺了擺手道:“我不佔你便宜,若是真有那艾草,診費,我不要了。若是沒那艾草,哼!這診我也不出,咱就原路返回。”
這話有幾分賭氣。
趙長茹笑意加深,“薛大夫你放一百個心,咱村滿坡生的都是艾草,你要多少有多少,這診金還是收下吧。”
說著,她便將診金遞到一旁立著的小藥童手裡。
小藥童雙手捧著診金,無措地望著薛大夫.
薛大夫撣了撣手,讓他回醫館待著。
於是,小藥童捧著診金回了醫館。
趙長茹滿意一笑,“薛大夫,有勞了。”
薛大夫哼一聲,將簾子甩上,讓馬伕快走。
看著駕遠的馬車,馬二扭頭問道:“姑奶奶,您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