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夫立時來了興趣,全不見方才那般,吩咐小藥童送客趕人時,滿身滿眼的不耐煩,“你怎知這些?”
趙長茹已編好了話,臉不紅心不跳地道:“家中婆母也患有腿疾,經久在旁服侍照料,自然也懂上些許。”
這話半真半假。
她確實有照料過許母,卻並非因許母的腿疾,才知的那些病理常識。
但像這般說,既能答了薛大夫的疑問,又能給自個兒臉上貼金,將自個兒塑造成難得的良媳,何樂而不為呢?
倒不是她沽名釣譽,而是為儘快升級空間,她需得有個好名聲。
總歸,這話也不盡然是假話。
趙長茹一瞬壓下心頭,升起的那麼一點點羞慚。
在“不擇手段”謀取經驗的大道上,她還得更“厚臉皮”一些才是。
薛大夫恍然大悟地點頭,聽趙長茹為婆母侍疾,便已知曉這些醫理,不由得對趙長茹高看幾分。
他支著腿兒從診臺上站起來。
“那小公子的腿無論如何將養也等不了來年,需得馬上下方子醫治,若不然再無治癒的可能,但這治腿用的藥一日也不能停,若是停了便可能會反嗜病體,需得等到腿疾治好之後,再行調養病體之方,但那調養之方一下,先前能用來治腿的藥劑便再沒了功用,所以若是一回沒能將那病腿治好,往後那腿也是難再醫治好的。”
趙長茹聽明白了。
那小公子的腿按摩針灸都沒用,已經無法挺到來年再去醫治了。而治腿的方子有毒副作用,用完之後需得另下方子來調養病體。
但若是另下了方子來調養,那小公子身體裡的抗藥性便會提高,先前治腿的方子也就不起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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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夫長嘆一聲,感慨道:“這腿若是兩月能治妥,便算那小公子運氣好,但那小公子的腿是頑疾,要想在短短兩月之內醫治好——難!老夫我也只敢拿三分把握。”
趙長茹微默,試探問道:“不知薛大夫你可曾聽聞艾灸之術?”
在原身的記憶之中,現今並無依靠艾灸祛除體內的寒溼之術。
當然,也可能是原身見識淺薄,所以才不知有艾灸之術。
但趙長茹在初次入同仁堂尋陳艾時,那賣藥的小廝也並不知陳艾為何物。
許是現今陳艾不叫陳艾,又或許是陳艾還未能入藥。
若是後者,那艾灸之術或是能解薛大夫燃眉之急。
客棧裡那煞神般的男人,已不近人情地撂下話來,讓薛大夫一月之內,將那小公子的腿病治好。
若那小公子的腿病是寒疾,那麼艾灸應該能起一些效用。
還有啥拔罐、刮痧啥的,都能除寒祛溼、活血化瘀。
薛大夫疑惑地皺起眉頭:“艾灸?”顯然未曾聽過此術。
趙長茹見狀,登時面露喜色。
但因不知薛大夫的不知,是否是因為“陳艾”在現今的叫法不同,趙長茹並未直言艾灸為何,免得在關公門前耍了大刀。
她語氣委婉,帶著一絲不確信,試探地繼續追問,“就是用一種草藥,曬乾之後碾碎,取其細絨和棉,搓成條棒狀點燃之後,燻烤寒溼所積之處。不知薛大夫可有聽聞此術?”
這話看似在問薛大夫是否知曉艾灸之術,卻是將艾灸之法給解釋了個清楚。
不管現今可否有艾灸之術,她這般說準是沒有錯的。
若有,她是偶有聽聞此術,不確信所以找薛大夫求證,這般不會顯得太裝逼,若無,她這般委婉相問,並非直言以授惑的姿態,與薛大夫解釋那“艾灸”為何,正好保全了薛大夫的職業驕傲。
畢竟薛大夫是行醫數十年,且尤其是以醫治腿病見長,薛大夫定是會有自個兒的職業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