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順那回燙得淺,只冒了兩三個小水泡,照尋常的法子,用繡花針挑了水泡,三五日便能自個兒好全,偏長茹捨不得孩子留疤,還花銀子買了燙傷膏來給八順抹,倒真是一點疤痕也沒留下。
八順燙在手背上的三兩個水泡,可不比長茹劃在臉上的刀痕!
那薛大夫也是能治的?
許母正欲再問,便聽院子外驚惶一片。
“虎老大又回來了!”
“要人命呀——”
許母大驚失色,立時將八順與六福護在懷裡。
趙長茹臉色一沉,便要步出偏房檢視情況,被許母一把拉住。
“長茹,你幹啥!”
此時躲著都還來不及,咋還能往外去呢!
若是撞上了那些個窮兇極惡的土匪,怕是連性命都保不住。
趙長茹拍拍許母的手,遞去個安撫的眼神。
“娘,有些事躲不了,也不能躲。”
許母聞言一愣,手上不覺一鬆,便見趙長茹已然跨出偏房。
趙長茹奔出許家小院,見著各家緊閉的大門,一時心中五味雜陳,但此時容不得她感懷,那馬蹄聲很明顯,正使向雲陽村公用的地窖。
那地窖是許父在世時主張挖建的,為能在遇險之時有一地方,可供雲煙村中諸人躲避。
例如,隆冬時節,深山之中無處覓食的野獸,許是會不期闖入村中傷人……
更甚者,若是遇上災年,盜匪四起,也可見糧食屯在地窖中,以防盜匪偷搶。
但是雲陽縣的土質,並不十分適宜挖建地窖,可以說為了能建成那口地窖,許父廢了不少功夫。
這些年,雖是風調雨順,政通人和,但因著九陽縣有個糊塗縣令,倒逼了好些人上那黑虎山為非作歹,總歸是對法令王律失望透頂,只信刀子拿在手上才不會被欺負。
黑虎山上有被逼無奈的,自也有心甘情願的。
虎老大便是後者。
被逼無奈做了土匪之人,許是還有一分良知存於心間,可虎老大卻已是殺人不眨眼,心狠手辣之典範了。
得知雲陽村中有一口地窖,藏著好看的女人,值錢的家當,虎老大隻覺自個兒受了天大的欺騙。
一想到自個兒多年被一群從不放在眼裡的螻蟻之輩玩弄於股掌之間,虎老大那心口便堵著一口暴裂之火,今日不殺兩個人洩憤是沒法消氣的了。
他一路策馬奔至地窖,將何小蘭如同一坨爛肉一般,一把從馬上扔下了地,向分列左右的兩名小土匪使了個眼神。
那兩名小土匪會意,齊齊點頭領命,翻身下馬,逼近地窖,用手裡的彎刀,一瞬挑開地上雜亂堆放的枯草,正見著一張馬車輪子大小的木蓋。
倆人對視一眼,轉向虎老大點了頭。
虎老大見狀,臉色更沉了幾分,握在手裡的彎刀,閃著嗜血的鋒芒。
那倆小土匪一把揭開木蓋子,便聽地窖之中傳出女人驚惶的叫聲。
虎老大一聲暴喝:“全給老子帶出來!”
得知虎老大殺向地窖了的雲陽村眾人,在自個兒家中再也坐不住了,三五成群著急忙慌地趕來。
遠遠地便見著那倆小土匪,拿著刀進到地窖之中,將那藏於地窖中的女人,一個一個揪出地窖。
全是未嫁的姑娘,長相稍好一些的。
虎老大眯著眼睛瞧,果真是些從未見過的生面孔,其中長得最醜的,也比他先前劫走那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