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下心頭的疑惑,將手裡的棋子扔回了棋筒裡道:“去畫幅畫吧。”
許盡歡看著還沒有分出勝負的棋局問:“不下了?”
楚雲淮哼了一聲:“棋太臭,沒有繼續下的必要。”
“哪臭了,我明明……”
許盡歡想說自己的棋分明就是照著你的棋風學的。
這句話在腦海中閃過的一瞬間,她頓時驚醒,暗道了一聲糟糕。
廣陵散是楚雲淮喜歡的曲子,就連棋風都有幾分他的影子,這讓楚雲淮怎麼想?
怪她大意了。
果然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前世她一直都在追逐楚雲淮,所學的東西都是照著他的喜好來的。
有些東西可以是巧合,但倘若琴棋書畫中都有楚雲淮的影子,那就不是巧合了。
她忙站了起來,掩飾著自己的緊張:“畫就畫。”
許盡歡轉身走到書案前,看著桌案上的白紙。
若非突然醒悟過來,她定會畫楚雲淮最喜歡的竹子。
如此一來,就更解釋不清了。
為了打消楚雲淮的懷疑,她只能糊弄了。
許盡歡拿起毛筆,沉思了片刻,隨即就在紙上畫了起來,很快一幅畫作完成。
她把筆放下,拿起自己畫的作品,興沖沖地問著楚雲淮:“哥哥,你瞧我畫的像不像?”
楚雲淮抬頭,赫然就見那紙上畫著一隻大烏龜。
他抿著唇,臉上的表情是一言難盡,他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方才有那麼一刻竟然很是期待她的畫作。
果然是他想多了。
他沒好氣地問道:“你畫的這是什麼?”
“王八啊。”
許盡歡歪著頭道:“而且還是一隻從萬年冰山裡面爬出來的,高冷倨傲的大王八。”
楚雲淮看著那隻王八揚著頭,確實是有點倨傲的樣子,只是他怎麼覺得許盡歡是在罵他呢?
只是他沒有證據。
他擰著眉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去寫幾個字我瞧瞧。”
許盡歡暗暗鬆了一口氣,她在書案前坐下換了一張乾淨的白紙,拿著筆卻犯起了難來。
不是她不會寫,而是前世楚雲淮嘲笑她字寫得難看,所以她就尋了他寫過的字帖練習。
久而久之自己的字和楚雲淮的字跡便有些神似,這如果一落筆豈不是就露了餡?
想了想,她只能把字寫得歪七扭八,然後暗暗告誡自己,這些和楚雲淮相似的習慣一定要改了。
她再也不要做楚雲淮永遠都看不到的影子。
憤憤不滿的許盡歡用歪七扭八的字跡寫下了兩句詩,然後遞給了楚雲淮。
楚雲淮看著那猶如螞蟻亂爬的字眼皮猛地一抽。
在看清她所寫的內容後,卻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不知為何,楚雲淮看到這兩句詩的時候,心臟總有一種被什麼東西攥住的抽痛感。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