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許盡歡未能參透這琴曲中的意境,以至於她的琴聲只徒有其形,沒有其魂。
好在一首曲子算是完整地彈奏了下來。
許盡歡按著琴絃,眨著一雙大眼睛有些興奮地問道:“哥哥,我彈得怎麼樣?”
這指法她苦練了足足三年,還是挺有信心的。
楚雲淮問她:“你知道這首曲子寫的是什麼嗎?”
許盡歡被問住了,她不擅長琴曲只知道楚雲淮喜歡,所以才學的。
她只知道這曲子很難,為此她手指都不知道傷了多少回。
“你連這首曲子所表達的意境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彈好它?”
楚雲淮沉著一張臉道:“換一首,就彈最簡單的《秋風詞》。”
許盡歡咬著唇,小聲地回道:“不會。”
“不會?”
楚雲淮很是納悶,她連最難的廣陵散都能完整無誤地彈奏下來,怎麼可能會不會秋風詞呢?
他又問道:“那《仙翁操》呢?”
“沒聽過。”
許盡歡眼珠子轉了轉,掩飾著自己的心虛。
楚雲淮擰著眉,盯著坐在琴桌前的許盡歡道:“那你還會什麼?”
許盡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著一根手指頭道:“我就只會彈這一首。”
楚雲淮:“……”
他有些一言難盡地看著她問:“你連廣陵散這麼難的曲子都能彈奏下來,其它的為什麼不學?”
許盡歡鼻翼一酸,滿肚子都是委屈。
她學廣陵散也是因為楚雲淮喜歡才學的,打小她就對撫琴沒什麼耐心,加上爹孃縱容,她不想學就不學了。
後來嫁給楚雲淮之後,她時常聽楚雲淮彈奏這曲子,知道他喜歡這才耐著性子學會了這一曲。
本來她是想給楚雲淮一個驚喜的,結果還沒等到那一天,侯府就出事了。
想到這些,許盡歡就為前世的自己不值得。
她用自己一顆真心一腔熱血最終換來的又是什麼?
她斂住心頭的酸澀,笑著解釋道:“我是郡主嗎,若是讓別人知道我連琴都不會彈,豈不是被人笑掉了大牙。
所以就學了一首最難的裝裝樣子。”
楚雲淮一時間竟不知道是應該誇她聰明呢,還是說她投機取巧得好。
他滿是無奈地扶了扶額頭,然後將棋盤擺上道:“過來同我下一盤棋。”
“哦。”
許盡歡走過去,自覺地取了白子放在身側,然後將黑子推到了楚雲淮的身邊。
楚雲淮看著她的動作,覺得有些奇怪,就像是許盡歡好似知曉他喜歡用黑子一樣。
他只當是自己想多了,於是執著黑子落在了棋盤上。
許盡歡有條不紊地落著子,下到一半的時候,楚雲淮的臉色越來越沉重,因為她的棋風和他竟有幾分相似。
甚至他有種感覺,她似是能猜到他下一步要把棋子落在哪裡?
他不動聲色地掃了許盡歡一眼,故意落錯了一子,問她:“你的棋是跟誰學的?”
“沒有人教我,我是照著棋譜瞎學的。”
許盡歡見楚雲淮落錯了位置,提醒道:“你是不是下錯了,你不是應該下在這裡嗎?”
楚雲淮看著許盡歡手指的位置,心底咯噔一下,果然她把他的棋路摸得十分透徹。
是巧合嗎?還是說許盡歡身上藏著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