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理喻!”
母親一拍茶几也站了起來:“我管你鯉魚還是鯽魚呢,我說的話你必須給我記著!”
“別喊,別喊,好好說嘛。”父親過來和稀泥了:“冬子不許和你媽頂嘴,她會害你嗎?好好聽著。”一股茅臺味撲鼻而來。
“孩子都這麼大了,啥不懂?你有話好好說,冬子一直都很聽話的,好好說。”父親把母親按下,還給她倒了杯茶。
母親喝了口水,語氣也隨和了,開始給兒子耐心地講起她的道理來。
首先說秀秀,是個好孩子沒錯,這些年過得不順心,咱們該幫。
但凡事不能過頭,那樣就會出問題,人言可畏,閒話都能把人淹死,就算吳放放離得近知道是怎麼回事,可閒話要是傳到吳辰東兩口子耳朵裡呢?
要知道閒話經過幾張嘴後就完全變味了。
“真是瞎操心,我和秀秀根本就沒可能,不要沒事生事行不行?”
“行,我信你,但我不信秀秀。”
“你憑啥信我不信人家,你這就是心不公!”
“我心不公?那你告訴我,秀秀的孩子是怎麼來的?讓我怎麼信她?”
“人家孩子怎麼來的和咱們家有關係嗎?”
“和你媽喊什麼,我這不是怕你和她走太近了影響你和放放的關係嗎?”母親的聲調又提高了。
“不會的,您就別費心了好不好?今天您也看見了吧,在幫秀秀方面,吳放放比我可做得多,她今天不光給秀秀把看病錢報銷了,還額外給了胡大媽五千塊錢,這你們不知道吧?”
“五千?”母親顯然沒想到吳放放能給這麼多。
“你給沒?”母親突然問。
房冬把吳放放給胡大媽錢時是以倆人的名義這事告訴了母親。
母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半信半疑地對兒子說,以後無論幫胡大媽和秀秀做什麼事都不能瞞著放放。
“真是沒事找事!”房冬站起身來,又對母親說了一句:“我看你喜歡吳放放是假,喜歡她爸的錢才是真!”
“還真讓你說對啦!”呂青華毫不掩飾:“你媽就是喜歡錢,沒錢我能把你養大,能供你上大學?你從小到大,做得最讓我滿意的一件事就是找了吳放放做媳婦,和她結了婚,我們再也不用為你沒工作操碎心,我們晚年有靠,我孫子也不用擔心因為交不起園費上不了好幼兒園,哪個學校好就買哪個學區的房,沒錢能行嗎?”
“媽,你這也太現實了吧?”
“現實有啥不好,你爸高風亮節了多半輩子,還不是推著一車水果讓人家追了好多年?他自己瞧得起自己了,沒錢誰瞧得起他?要不是他兒子找了吳放放,他能想喝茅臺喝茅臺,想喝五糧液就喝五糧液?”
“啊?五糧液也開喝了?”借這個機會趕快把話岔開,要不然,母親這超現實主義的慷慨激昂不知後面還有多少內容呢。
五糧液還沒喝,但呂青華也不準備留著了,兒子和放放結了婚後,還會求人辦事?吳辰東就給辦了。
老頭累了一輩子,現在能跟著兒子享福,為啥不喝?
喝!
“這就對了嘛,放著讓我爸慢慢喝,誰也不送!”話題基本岔開了。
“怎麼也得給你舅舅一瓶吧?”
“我舅舅有個好姐姐啊!”
“沒良心的,還損你媽,你忘了小時候你舅舅有多疼你了嗎?”
沒忘,這個舅舅好像還抱過自己呢,父親準確地記得,就抱過一次。
舅舅那時是廠裡的宣傳幹事,兩口子收入比房家高,在房冬的印象裡,那個比自己小几個月的表弟覺得他家條件好,在房冬面前總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