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來全程都看著郝大夫的動作。他三十歲左右,身材健壯的模樣;老繭頗多,且面板黝黑的大手;束好的頭髮用木簪固定;面色如常,有些嚴謹,也有些隨和,全然一副行醫救世的大夫模樣。
寒來眨了眨眼,想起方才洗澡時瞧見的美嬌娥。心下明白,郝大夫大約是個易容的高手。畢竟她打小在芳華街長大,見過許多形形色色的人,也知道易容術的存在。雖說她不知道郝大夫為何要易容示人,但她並不想多事,便也像郝大夫那樣,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大夫,方便告訴我,我得了什麼病嗎?”寒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這……”聽了寒來的問題,郝牧便立馬明白了她的來意,他習慣性地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猶豫著說:“這個……”
而後,郝牧嘆了口氣,乾脆地說:“在下行醫多年,真的從未見過姑娘這種症狀,所以一時之間,在下……”郝牧搖了搖頭,繼續道:“實在無法確診出姑娘的病因。”
寒來早已料到了是這樣的結果,但是沒想到真的聽郝大夫這麼說的時候,一顆心彷彿沉入了無底黑洞般,很空洞、很失落。
“那我……”寒來忽然感到迷茫,這個毫無原因的病是否會就這樣伴隨、並折磨她一生呢?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姑娘放心。”郝牧像是知悉寒來心中所憂,沉聲道:“郝某一定會盡力尋找姑娘的病因,所以早上的事情,還請姑娘替我保密。”
說著,郝牧對寒來眨了下左眼,一派嚴肅的臉上,竟做出這樣調皮的舉動,引得寒來忍俊不禁。
“好。”寒來垂著眸子點點頭,她隱住了眼中的笑意,而後再抬眸看向郝牧的時候,眸中一片清明“我正有此意,因為我接下來要告訴先生的事,也希望先生能替我保密。”
剛說完,寒來就瞧見窗外人影晃動,驚詫之餘,她大喝“誰!?”
金管事一看自己被發現了,頓覺不妙,轉身打算逃跑。
可是寒來的速度卻更快。
金管事還沒跑遠,肩膀上就落下一隻小手,拖得自己跑不動了。
寒來警惕地看著他。
“你是……”
寒來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剛走到門口的郝牧道:“金管事?”
金管事身形一滯,徹底放棄逃跑。
彼時,天色剛亮,院裡的下人們處在剛睡醒的階段,所以人並不多。花朵上的露水順著花瓣滑落到葉片上,而後又落進泥土裡。
郝牧的客房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不大的會客廳裡,聚了三個性格完全合不到一起的人——
金管事蹲在地上,抱著身旁的小板凳,臉上有些許烏青和小包,一看就是被誰打了。
寒來眯著眼睛,抱這雙臂,面色不善地斜睨著金管事,一看就是剛吵過架、還打過人的樣子。
而郝牧……郝牧此刻正面帶笑容地看著他們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幹啥,反正他覺得“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挺有智慧,他先面帶笑容再說!
“你都聽到了什麼?”寒來冷聲問道。
金管事嘟著個小嘴,一副“我就不告訴你呀”的樣子,臉往別處一撇,小聲地“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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