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我無冤無仇,我宮明好歹也算個文化人,如今白白給你當兄長,你還要嫌棄我不成?”宮明說得有些微的委屈。
“……”寒來沉默了,她低下頭,過了好半晌才淡淡道:“……沒有。”
“那你為何……”宮明話還沒說完,就被寒來給打斷了。
“只是活了那麼久,突然有了個兄長,有些……”寒來的眼中微微泛起一點晶瑩,很快又消失了,她的語氣很冷淡,她強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習慣。”
宮明沒有說話,只是大手愉快的揉著寒來的小腦殼,越揉越開心。不知為何,他也瞧著今日的月光很是順眼。不知不覺,倆人已經走過了香園,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宮明嘆息一聲,道:“走吧,我送你回去。哥哥今日就跟你們東家打招呼,帶你回家。”
“啊。”寒來小聲的應了一聲,忽而又醒轉過來大聲道:“不可!”
她想起了溪水。
“你還是先送我回去吧,我要去看看溪水的傷勢,畢竟……畢竟她是因我而傷。”寒來道。
宮明點點頭,一雙眼眸裡滿是笑意“明白。”
他一直知道,那個溪水對她而言,是特別的。
宮明送寒來到了她那小破屋子的門口,便告辭了。
這裡是芳華街後巷,漆黑而又毫無人煙,屋子搭得也甚是隨意,因為這裡的屋子,是提供給隸屬芳華街各個老闆手底下的奴隸們居住的。大部分男女屋都是分開的,只有極少數幾家窯子的奴隸,是男女同屋。奴籍女子原本就過得艱辛可憐,而住在那樣男女合屋裡的奴籍女子,則更為苦命悽慘。
從外面看去,這一排排緊湊的房屋非常乾淨漂亮,但實際上,這些房子才真的是“表面繡花”,內裡塞滿“黑心棉花”的“高危房”。表面上看著舒適愜意、結實幹淨。實際上,這些屋子平日裡總是漏風漏雨不說,房間內時不時還有像鼠婦、蟑螂、蜒蚰、老鼠這樣的不速之客突然出現……並滿牆、滿屋的亂爬、亂跑。
不過這些還好,寒來早就已經習慣了。在她看來,外在的環境再苛刻可怖,也遠遠不如人的內心黑暗可怕。
宮明走後,她在那扇被棕色漆粉刷過的木門前佇立了很久,才終於深吸一口氣後,便推門而入。
結果剛一進門,寒來便瞧見溪水著背,趴在她們睡覺的那張木板床上。看著那張好好的背上滿是鞭痕,寒來一瞬間便紅了眼。剛剛在門口做了半天的心理準備,在看見溪水慘狀的一瞬間,還是崩塌了。
餘光瞟到同屋的小橘,在給溪水配藥膏。寒來注意到,她在裝著藥膏的小瓷碟中,撒了點辣椒粉。
寒來關上屋門,愧疚地道:“我……回來了。”
溪水聽到這聲音,渾身明顯一顫“寒來?是你回來了嗎?”
溪水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少,只要稍微動一下就會牽動全身的傷口,引發撕心裂肺的疼痛,所以她不敢輕舉妄動。但即便如此,在聽見寒來的聲音時,她還是在努力的往後轉頭。試圖親眼見證寒來是否真的回來了。
“你別動,是我,我回來了!”寒來看見溪水的舉動,心疼地道。她與溪水自小相依為命,傷口雖然傷在溪水的身上,但寒來心裡卻也是揪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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