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讓、麻煩讓一讓。”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虛弱。
寒來側過身。只見大約離自己五百米的地方,有一個走路跌跌撞撞的書生,懷中抱著一名纖細的少女,朝著她的方向走來。男子走路非常不穩,幾乎每走一步就晃三步。時間還早,集市上的人還沒有很多,道路寬敞無阻……
但這樣寬敞無人的大道,對那名書生而言,已經是寸步難行了。不知為何,他總能撞到東西,引得不少小販對他罵罵咧咧,直叫他滾。
寒來看了那書生半晌。他雙目混沌,面色慘白,看樣子是已經快失去意識,但卻用精神力強撐著自己的身子。不僅抱著少女,還要往前行進。雖說一路跌跌撞撞,走走晃晃,但他確實是在朝著一個方向走。
寒來忽然有些好奇書生要去哪裡,便跟在他的身後。
當他們離開集市時,天已經大亮了,不多久就會到晌午,早市便也徹底散了。書生的意識似乎越來越薄弱,這使他本來就很慢的前進速度,一下子變得更慢了。
大約晌午十分,寒來跟著書生一起來到了一條人比較多的街道。
一路撞人,使得書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似乎許多人都注意到了書生的奇怪之處,他們生怕書生是染了什麼怪病才如此行事,於是紛紛開始給書生讓道。就好像避開細菌一樣,避讓著書生。
很快,路人們的行為,引起了巡城官兵的注意。躲在人群中的她注意到,已經有官兵正在拔刀了。她的雙眼緊盯著那把刀的刀刃,帶著些畏懼,也帶著絲敵意。
寒來自小在榕樹城長大,所以她熟悉這裡。圓之國是個繁華的國家沒錯,榕樹城作為它的首都,也是唯一的城池,所居城民都是非富即貴也沒錯。這裡沒有乞丐,也沒有家境一般的人家,所有居民皆有頭有臉有身份……什麼的……
沒錯,這些全都沒錯!
因為在這座城裡能被稱之為人、被稱為合格城民的人,只有那些非富即貴的人們而已。像寒來他們這些下等人,只不過是被買賣的豬狗,並不能稱之為人,更沒有做城民的資格。就算是被人謀殺、或是意外死亡,對這座城而言,就像是路邊死了一隻旺財一樣,是無人關心、也無法被官府立案的。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做人的資格。
寒來的目光緊緊盯著官兵手裡的刀,不覺間她臉上的神情就變得凝重而又嚴肅。
“殺人,如屠狗。”站在人群裡,她盯著不遠處,語氣淡淡,聲音清冷平靜。
只見那名拔刀的官兵走到了那位書生跟前,抓起他的衣領,滿面驕傲卻兇惡。與此同時,書生橫抱著的少女滾落在地。見少女落地,書生精神一晃!彷彿恢復了不少意識,他著急去抓少女,奈何自己被官兵緊緊攥住了衣領,無法行動。但書生並不在意自己如何,他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掙脫官兵,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少女身上。然而,並無卵用。他的掙扎猶如針落大海,沒有擊起絲毫的水花。
寒來這時才注意到,那位少女面色慘白,唇無血色,模樣將死,命不久矣。而書生則印堂發黑,十指指尖略顯青紫,明顯已經中毒不輕。寒來自小便會與人看相,這本事無人教過,她也不懂自己是怎麼會的。此刻,她看著書生,覺得很是奇怪。尋常人印堂發黑,若是深黑色,那便是將有血光之災,若是淺淺的青紫色,則是近來運勢略差。而書生卻是深深的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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