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來跟溪水躲在流水、假山、和翠竹的後面,這裡是個死角,外面是供人欣賞的屋內景緻,只要外面的人不進來,就絕對看不見她們。
她們所在的這間房,是三樓的客房。
平日裡,來磬竹酒館的客人,哪怕是達官顯貴通常也只能在二樓,一些身份地位非常高、或是跟店裡有特殊關係的人,才能在三樓。這是開店以來就有的規矩。據說在東家身後,還有一位大人,那位大人才是掌管磬竹酒館生死命脈之人,就算是東家也要敬他三分。
寒來跟溪水一直躲在山水景後面,聽著那緩緩流淌的水聲,寒來的心跳也一直呈現慌亂狀態。反觀溪水,她倒顯得毫不驚慌,顯然不是第一次偷窺貴人們的秘密。
沒過多久,房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官靴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關上房門後,他在屋子裡來回渡步,看他那副焦急的樣子,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寒來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不斷在門口度步的男子,因為他走得很急,從寒來的角度也只能看見他的側影,雖然他一直低著頭,使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就算不看他的臉,憑著他那走來走去的疾步,寒來也知道,此刻,那人臉上一定滿是焦急。
可是,他為何要來這白天不營業的磬竹酒館,又在三樓的貴客雅間裡約了誰呢?正門上了鎖,任何人都進不來。後門又有小廝守著。這位公子能夠進來,證明他是東家的熟人。
“看見沒,那個人……”溪水小聲告訴寒來“就是當今守衛司裡的判官,巖酉先生。”
寒來一下子掩住了自己的嘴,她看著不遠處的那個人,吶吶道:“巖酉先生……”
巖酉在市井百姓中的名聲是極好的。加上他年輕有為,相貌品行都好,又尚未娶妻,是不少閨閣女子們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之一。
磬竹酒館地處芳華街,而芳華街離守衛司隔得較遠。平日裡,寒來就一直謹慎本分,她膽子小、又怕麻煩,並不是個喜歡去公堂上看熱鬧的人。所以那位眾人口中,鐵面無私、公正不阿的判官巖酉,她自是一眼都沒有見過的。如今見了,又瞧著他這副等人的焦急模樣,寒來覺得……這位判官還是挺接地氣的,並不像市井傳的那樣,是塊剛正不阿、又臭又硬的冷麵石頭。反之,此刻的他不僅不像石頭,還很像被放在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
等人,真的是一件很煎熬的事。
寒來偷偷地打了個哈欠。由於動作幅度太大,被溪水強行把頭按了下去。
與此同時,門“吱呀”一聲開了之後,又立馬合上。彷彿生怕被人發現似的,讓人更好奇這倆人偷偷摸摸地在這裡做些什麼。
寒來悄咪咪地冒出頭,順著竹葉的縫隙看過去——
“大人!救命!”一個女子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比屋內那嘩嘩的流水聲還要動聽。在她說話間,輕輕地“撲通”一聲。
寒來看見,那女子給巖酉先生跪下了。
因為角度問題,溪水跟寒來都沒有看清女子的容貌,只是那聲兒九曲十八彎的柔,簡直好聽得戳心窩子。卻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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