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花瓶落地的聲響,驚醒了愣神中的王靈韻。
回神過後,王靈韻便看見原本擺在跟前架子上的花瓶,已經變作腳下的一灘碎瓷片,她手中拿著微微潮溼的布子,周遭安安靜靜,沒什麼人。
一陣驚慌湧上心間,看著這攤碎瓷片,她知道自己闖禍了。
就在她慌亂間,一旁的腳步聲匆匆趕來,一個女聲在自己的耳旁小聲驚呼“寒來……你……”
見來人是自己的好友溪水。
寒來頓時就溼了眼眶。
“溪水……”淚盈盈的看著溪水,嘴唇輕顫“我、我會被東家貶成賤籍,做那、做那攬客女子嗎?”
溪水方才也是愣住了,但聽寒來這麼一說,臉上的神情立馬變得嚴肅起來。她與寒來自小一起長大,怎的能看見寒來去那種地方,給人凌辱。她心裡是個有主意的,拉起一旁寒來的小手,拍拍手背,撫慰她那顆慌張的心,而後道:“不怕,我有法子將這件事情遮掩過去。”
寒來看著溪水,原本慌亂的神情,在見到溪水胸有成竹後,漸漸平復了下來。頓時,寒來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她重重點了一下頭。不管未來如何,她已然決定:豁出去了!
倆人收起碎片,又在架子上擺了個大小相似的新瓶子後,便來到了另一個屋子。進了屋裡,關了房門,倆人便貓手貓腳地在屋內悄悄躲了起來。
她們倆自小相識,是被人販子一起賣到磬竹酒館的。世道混亂,以前的父母家人,早已亡故。既然成了下人,便入了奴籍,自是什麼都要聽東家的。本來這也不打緊,可是這磬竹酒館偏偏在芳華街裡。芳華街是個什麼地方?是城內有名的煙花柳巷紅燈區,雖說磬竹酒館不搞什麼下作的營生,但是街坊鄰居都做那些人皮買賣,所以他們這些酒館裡的下人一個不小心,惹怒了東家,就會被賣去做那……做那檔子事。
如今,寒來在打掃時,一不小心打破了東家最喜愛的花瓶……
她心知肚明,自己恐怕好景不長。由於磬竹酒館開在花街柳巷,卻不做下作營生。磬竹酒館內部的紀律很是嚴明,下人多沒讀過書、上過學堂,容易被那些心術不正的人影響,所以平日裡他們做錯了事情,挨板子都是家常便飯。一頓板子下來,皮開肉綻,不在床上躺十天半個月,根本別想起來。若是東家覺得你還有用,便會賜你藥,保你傷口癒合。若是覺得你沒有用,不給你藥,那你就得躺在床上活活疼死。
生在這樣一個人吃人的時代,活著乃是不易,寒來從來沒有奢求過自己會過好日子,她只盼著自己不要出錯。然而,今日不但錯了,還是個大錯。滿屋子瓷盞酒器,哪個碎了不好,偏偏碎了東家最愛的瓷瓶。真是冤孽。
好在磬竹酒館白天並不營業,東家和參與晚上營業的丫頭、小二都去睡了,酒館裡只有他們這些負責白日打掃的粗使下人,人不多,所以寒來的這件事才沒有被發現。
“溪水,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寒來小聲詢問。
“噓。”溪水做了個噤聲手勢。
寒來好奇的眨了眨眼,溪水這丫頭,打小跟她一起長大,平日裡不見得有多精明,怎的今日竟神秘兮兮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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