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不許離開。”祁承好像只會說這一句話。
這是祁家家主給他頒佈的最後一個命令,只要命令沒有更新,他就一直會恪盡職守地站在這裡。
祁止神色清淡,冷冷的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孿生弟弟,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能有多深的感情呢,他們一生下來,就被強行分開,甚至在祁止發現自己生母真相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弟弟的存在。
有一個長得幾乎和你一模一樣的人站在你面前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呢。
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羈絆感。
心中會泛起一種奇異的共鳴,即使兩人自小分別,相互的熟悉程度甚至不會超過路上經過的路人,但就是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告訴你,你們身上淌著相同的血液,彼此應是對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最瞭解的人,應當相扶相持。
兩人對峙了好一會,空氣都要凝滯起來。
通向外面入口的走廊上突然傳來踢踏的腳步聲,聽節奏,是有人踩著小碎步小跑過來。
外面黑壓壓的一片,陰風陣陣,殷仕在樹下蹲了好久,鼻涕都快吹成了冰柱,他突然頓悟,發現自己好像腦子不太靈光,為什麼要蹲在這個風口吹風。
祁止已經下去好一會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殷仕覺得自己為他操碎了心,他短暫的思考了一秒鐘,還是絕對下去看看他那兄弟。
黑漆漆的走廊裡燈光時明時暗,地上的泥腳印凌亂不堪,顯得詭異又陰森。殷仕
覺得自己背後有點發涼,之前躲在被窩裡看的鬼片全部在腦子裡自動回放起來。
搓搓泛起雞皮疙瘩的手臂,殷仕忍不住加快腳步狂奔起來。一條垂下來的電線拍到了他的腦袋上,把他嚇得失聲大叫:“臥槽!什麼玩意兒!嚇死爺了,給爺爬!”
走廊的密封效果很好,音波撞到牆壁上,一層一層的反彈回來:“給爺爬!爺爬!爬...”
殷仕最後真的是爬過來的。
他雙腿發軟,扶著牆壁慢慢的磨蹭進來,看到站在密室門口外面的“祁止”,彷佛就像看到了天神,涕泗橫流,只覺得他從來沒有這一刻這麼高大過,一個熊撲趴在他的懷裡,緊緊的摟住他的腰,嚶嚶嚶起來。<恐怖!”
“...”
祁承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大腦遲緩的轉了一下,好像不是很能理解,這個生物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他身上。
殷仕在他寬厚的肩膀裡尋到了幾絲溫暖和安全感,迷迷糊糊的摸了把他精瘦的腰肢:“哎,你什麼時候換的乾衣服,也不告訴我,太不夠意思了吧,怪不得在下面待這麼久的時間。走走走,沒找到人咱們就走啦,這個鬼地方我一秒也不想多呆了。”
見他還呆在原地一動不動,殷仕就直接拽著他往外面走,一邊拽還一邊叨叨絮絮地教育他:“這麼烏漆嘛黑的地方有什麼好待著的,也不知道你膽子怎麼這麼大,要找小仙女也不是這麼個找法啊,你聽我一句勸,回去先好好睡一覺...”
堵著門口的人被拉走,祁止就順勢抱著希希莉婭從那個洞口裡出來。
希希莉婭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沉沉地睡著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埋在他的脖頸裡,撥出的氣息噴在他的面板上,引起一陣陣酥麻感。即使是熟睡中,小姑娘的眉頭還是緊蹙著,好像還沉浸在之前的噩夢中。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攥著他的衣服下襬,眷戀之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