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和齊頌是同桌,看見齊頌表面裝的乖巧沖老師點頭,下了課就拿著自己寫滿的答題卡自我欣賞,誇自己寫得好。
宋懷玉看著答題卡背面留下的筆畫痕跡,點頭,也誇她寫得好,齊頌就會靠在她身上笑。
欲語淚先流。
箱子裡都是包裝完整的盒子,宋懷玉挨個拆開,是齊頌當年給她準備的生日禮物,算起來,如果沒有那場意外的話,還有半個月就到她的生日了。
從齊頌走之後,宋懷玉再也沒過過生日。
盒子裡裝著的東西很多,從玩偶掛件再到水杯,甚至還有一小箱衛生巾,算是當年最好的品牌。
宋懷玉從高中就開始痛經,到了大學更嚴重,是齊頌拉著她去看中醫,也是齊頌會偷偷在她書包的各個角落偷偷塞衛生巾,因為她的生理週期不準。
這些衛生間也早就過期了。
箱子最底下是一個黑色皮革封面的本子,宋懷玉看著眼熟,本子的第一頁沒寫具體內容,只在角落寫著一行日期,是大學開學的那一天。
是齊頌的日記本。
這不是齊頌放進箱子裡的。
宋懷玉知道齊頌有寫日記的習慣,從高中開始就是這樣的黑色皮革封面,厚厚一本,剛認識齊頌的時候還以為是什麼神秘手記,後來才發現只是齊頌的日記。
她們雖然親密,但從來不會分享日記。
宋懷玉想起齊媽媽的話。
“請原諒一個母親的自私。當時我不想把有關她的任何東西交給別人。”
不想轉交的或許不只是這些禮物,更是這本日記。
厚重的本子放在她手裡,像一隻亟待開啟的潘多拉魔盒,宋懷玉隱隱感覺到不安。
寫了字的蓋子還放在一邊,黑色的馬克筆筆跡濃重,“宋”字最上面的一點也重,像落在宋懷玉心頭的墨點。
指尖順著封面的皮革紋理滑動,宋懷玉猶豫片刻,還是準備把本子放回箱子裡。
齊頌不會高興的。如果她知道自己看了她的日記本的話,宋懷玉想。
前半本寫了字的紙張變得更脆,宋懷玉彎腰把日記本放回到盒子裡,一鬆手本子就順著傾斜的小盒往下滑,撞到紙箱的邊角,黃色的紙張滑落。
是夾在日記本裡的。
背面隱約透出字跡,是齊頌下筆太重留下的。
宋懷玉把掉出來的紙撿起來。
紙是大一時統一買的學校信紙,頂頭是大學的名稱和校徽。
——“我喜歡她嗎???”
三個問號一個比一個重,最後落下的點幾乎紮透了一層薄紙,圍繞著這句話周邊打了很多個問號,還有糾纏在一起的圓,齊頌寫下這些話的時候顯然心情很亂。
宋懷玉耳邊嗡的一聲響。
喜歡。
她。
是誰?
我?
還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