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送。”宋懷玉重複一遍這個新名字，看見女孩點頭。
宋懷玉視線落在女孩的臉上，纖長的眼睛，薄唇，唇下細小的紅痣。
宋懷玉突然想起宋卿的話，她曾說女孩的眼睛不像齊頌，反倒有點像她。
宋懷玉摸上面前女孩的臉，她似乎愣了愣，但又很溫順地接受，側臉往她的手心裡歪了歪，乖巧的像一隻小貓。
拇指如有似無地拂過唇邊的紅痣。
別像她了，像她命不好。
“回來了回來了，看我這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咱們走吧。”林院長拿著一疊檔案急匆匆地跑回來，顯然翻出這份檔案費了她不少功夫。
“走吧。”
收養證和轉戶口的手續並不難辦，三個人等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工作人員把新的戶口本遞給宋懷玉。
買了房子之後宋懷玉就把戶口遷到了北市，曾經只有一頁紙的戶口本如今多了第二張，姓名一欄上明明白白寫著兩個字：陳送。
剛走出大門，宋懷玉的手機就響起電話鈴聲，宋懷玉把時間留給林院長和陳送告別，自己走到角落接電話。
是宋卿，接電話的時候能聽到那邊湯鍋正沸騰的咕嚕聲，“你們好了嗎，湯馬上燉好了，你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馬上了，剛弄好手續。”宋懷玉轉過身去看那邊的兩個人，林院長顯然有些激動，拉著陳送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行，今天正好鴻爾也來了，她聽說你收養了小姑娘特別激動......”宋卿唸叨著。
林鴻爾被收養的早，但她上大學的時候也回去做義工，聽說是認識陳送的，甚至對這個沉默寡言的小女孩印象非常深刻。
宋卿唸叨了一會兒瑣事，突然想起來什麼，“對了，你給她起了什麼名字？”
“陳送。”宋懷玉低頭看自己的腳尖，然後聽見那邊宋卿短暫的沉默，接著補充，“送禮物的送，她自己起的。”
那邊宋卿嘿嘿笑兩聲，然後把話題扯到一邊，那邊還隱約傳來林鴻爾的聲音。
那邊林院長眼眶已經紅了。
她看著面前瘦弱的女孩，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一邊抹掉眼角溢位的淚水，一邊叮囑她，“照顧好自己，好好的......好好的就行......”
她說不出多餘的話，就像一個孩子即將遠行的母親那樣，多餘的叮囑都成了負擔，她只能一遍一遍地重複，叫她“好好的”。
陳送沒有落淚，只一遍一遍地答應她的話，她會好好的。
很快宋懷玉打完電話回來，林院長擦著眼淚起身告別，最後一次抱了抱陳送，然後轉身離去，走的幹脆，幾乎不忍回頭。
陳送盯著林院長的背影，有些失神。
宋懷玉什麼都沒說，陪著她站在門口目送林院長的遠去，然後蹲在她面前。
“走吧，回家。”
陳送拉上她的手。
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