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n.營造自己 周旋久但寧做我3）……
十月中, 街道兩旁的藍花楹盛開了，風一吹，到處都是夢幻的藍紫色。
方清珏拍了張照片, 正準備給江川發過去，餘光瞥到一個人走過來停在了身邊。
“胖了啊。”淩嘉澍揶揄道，“真難得，是有人追你屁股後面喂飯了嗎？”
方清珏有點無語，“……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淩嘉澍繞著他轉了幾圈，連連點頭，“現在這身材剛剛好，保持住, 別過兩天又瘦回去, 但也不能再胖了哦。”
方清珏嗯了一聲。
他這一嗯, 淩嘉澍的表情就變得有點微妙, 眼神都變八卦了, “答應得這麼痛快，你們複合啦？”
方清珏：“……”
“真不容易，我還以為那慫蛋這輩子都不敢追了呢。”
第一次聽人這麼評價江川, 方清珏不免覺得有點新鮮，幾秒後胸腔才跟被抽空了似的, 後知後覺地泛起了酸。
“本來沒想喊你的，知道你不願意回來。”淩嘉澍話鋒一轉, 聊起了工作，“但驚蟄系列的衣服別人都穿不出效果，只好折騰你啦。”
場面話誰都會說，所以方清珏不怎麼信，但他依舊順著淩嘉澍的話往下聊, 剛聊幾句化妝師就來了。
這場秀多家媒體同步直播，是方清珏走過人最多，曝光度最大的。他全程繃著一根神經，下臺時額頭鬢角都是汗，還差點走錯化妝間。
“吱呀——”
門剛關上就又被人推開了。方清珏一抬眼，透過鏡子和站在門口的方程對上了視線。
真是陰魂不散。
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問：“你來幹什麼？”
方程闔上門，坐在門口的單人椅上，表情很是凝重：“有些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
“和她有關的就不用說了。”
“那你想不想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希望我們讀商科？”方程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說完就立刻添了一句：“你查出來這麼多，沒查到她被林深頂替了大學吧。”
方清珏愣了幾秒，隨即想起來什麼，轉過頭去看方程，“林深根本沒念過大學，怎麼頂替她？”
“念過，只是被退學了。”方程迎視著他的目光，言語坦誠，“我沒騙你，媽這輩子確實被林深毀了。”
房間裡乍然安靜下來，臺前的音樂聲好似被放大了，清晰得有些刺耳。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欞淌進來，落在有些老舊的黃柏木門上，光陰在這一瞬間變成漲潮時的浪，乍然回捲，揭開了塵封已久的真相。
林真真和林深出生的那個小漁村，方清珏和江川去潮汕玩時特意去過，那是一個獨立在海上，完全與世隔絕，出入都需要坐很久漁船的島嶼。
就像賣草粿那個老奶奶說的那樣，林家重男輕女，林真真從小就受欺負。林深又什麼都和她爭，小到碗裡的飯，大到父母的愛，每樣他都搶。
上學後，林真真成績一直第一。林深也較著勁比，想爭這個全校第一。初中畢業，他們兩個人都以非常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市裡的重點高中。
村裡教育水平落後，能出這樣的學生簡直是祖墳冒青煙。左鄰右舍都很羨慕，紛紛誇贊：“不愧是村長家的孩子，連女娃都這麼聰明。”
林爸一高興，特意宰了只雞慶祝，還破天荒地把兩只雞腿都給了林真真。
林深明顯不願意，但沒說什麼，這讓林真真很奇怪。過了幾天，她才明白這次殺雞不是慶祝，而是安慰——林爸就沒打算供她讀高中。
“你一個女娃，念書有什麼用？將來不還是得嫁人。”林爸一句話就安排好了林真真一生，“再說中專有什麼不好，畢了業直接包分配，甭管去哪個廠都是鐵飯碗，到時在廠裡找個人嫁了，安安穩穩一輩子，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林真真不服，紅著眼睛質問：“進廠那麼好，你怎麼不讓你寶貝兒子去！”
“你這是什麼態度。”林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表情很嚴肅，“別人家都不願意把名額讓給女娃，你倒好，我給你你還不樂意了，那幹脆中專也別唸了，直接嫁人。”
林真真氣得渾身直哆嗦。
這件事不知道怎麼被學校的老師知道了，老師來家裡勸了幾趟，沒勸動，便搭漁船出島，親自去了趟那所重點高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