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見他坐進副駕駛，便繞過車頭拉開駕駛位的車門，“接下來去哪兒，回去嗎？”
“去海雲寺。”
江川動作一頓，偏過頭來凝視著他，表情有些莫名：“去那幹什麼？”
“胖子說我高考的時候你拉著他去海雲寺上香，在佛像前三叩九拜，還特意供了盞文昌燈。”
“他還說什麼了？”
“還說你當時文縐縐地拽了句詞，說什麼好風憑借力，送他上青雲。”
江川一聽，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下來，雖然一個字都沒說，眼神卻能看出來罵得很髒。
“他還說，分手後你又跑寺裡給我供了五盞長明燈，再集齊一盞就能召喚神龍了。”
江川抬頭看了眼天，然後非常無語地坐進駕駛位，有點窩火地說：“他這張嘴都趕不上收破爛的破籮筐嚴實。”
說曹操，曹操到。話音一落，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車載藍芽自動連線，在江川接下接聽鍵的下一秒，胖子略顯咆哮的聲音就從車載音響裡蹦了出來：“江川！你欠我的拿什麼還！老子被你害得重新考了回駕照！！”
這聲音大的像是人形嗩吶，聽得江川皺著眉頭將音量調小了。
方清珏：“什麼情況？”
胖子一聽見就他的聲音就閉嘴了，安靜了幾秒才像突然找到了組織似的，狼哭鬼嚎地告狀：“你瞅你男人，開別人車超速就算了，還闖紅燈！”
“闖一個就算了，他連闖了三！”
“三個啊！是三個啊！！”
“他急什麼！你說說他到！底！急！什！麼！”
“是老婆跑了還是老公飛了，給他急成這樣！”
江川又將音量往小調了調，不耐煩道：“行了，等分紅到賬賠你一輛新車。”
“真的假的？”
胖子立刻收了假惺惺的哭腔。
“騙你幹什麼。”江川發動引擎，“我還有事，掛了。”
“你能有什麼事，今天我休——”胖子還沒說完，江川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方清珏琢磨了一下，明白了過來：“你那天回來的時候……闖紅燈了？”
江川左手肘搭著車窗舷，手背擋在唇前，遮住了下半張臉。他沉默地開著車，像是不大願意承認，過了好半晌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急什麼，老婆跑了還是老公飛了？”
“你說呢。”
“我怎麼知道。”
聞言，江川淡淡地看過來一眼，然後就像拿方清珏沒辦法似的嘆了口氣，拉長尾音道：“老——公——”
方清珏怔了一下，整個人跟被電到了似的，有點懵。過了一會兒，他緩慢地眨了下眼，扭過頭去看向窗外，短促地笑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