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
江川低低地嗯了一聲,側過身把手機放在地上,耳朵壓著手機,弓腰側躺著。
他深呼吸幾口氣,盡量用平緩的口吻說:“這麼晚……是有什麼事?”
“你聲音怎麼這麼虛弱?又發燒了?”
江川莫名想笑,也真的笑了出來:“……算是吧。”
“那你還笑!這是什麼光彩的事兒嗎!”
方清珏氣得要壓不住嗓門了。
“確實……不怎麼光彩。”
“你也知道!吃藥了沒有?”
“吃了。”
“今晚上班嗎?”
“休息。”
方清珏哼了一聲,有點負氣地說:“這還差不多。”
挺奇怪的。
江川的手還在流血,胃還在刺刺地疼,可他壓不住上揚的唇角,“口琴練得怎麼樣了?”
“幹嘛?”
“我想聽。”
方清珏沉沉地吐出一口氣,像是想發火但又憋住了,“神經病啊大半夜的。”
“……那算了。”
電話那端沉默幾秒,然後就像沒什麼辦法似的說:“你等一會兒。”
江川應了一聲。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只聽“嘭!”的一聲,少年好像從房間裡跳了出來。
隨即,電話裡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和明顯變重的喘息。
幾分鐘後,腳步聲消失了,方清珏呼吸微喘地說,“你想聽什麼?”
他的聲音連同海浪一起湧過來,近得如在身畔,江川閉上了眼,說:“……ae.”
“你怎麼知道我在學這個?”
方清珏有點詫異。
“猜的。”
“真的假的?”
“我還知道你現在坐在淺水灣岸邊的礁石上。”
“你聽見海浪聲了?”
“沒,我在你身上安監控了。”
“滾!”
這一聲罵得很鮮活,江川幾乎可以想象出他齜牙咧嘴的樣子,登時嗤嗤地低笑出聲。
方清珏沒再說什麼,像是懶得罵他了。口琴聲透過電波傳過來,聲音斷斷續續的,明顯不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