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江川才收回視線，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倦怠無比地說了聲好。
方清珏往門外看了一眼，見街上沒人，就彎下腰親了江川一下，然後端著空空如也的搪瓷杯回去繼續寫作業。
江川一聲不響地跟了進來，將他按坐在寫字桌上，扣著他的後腦勺和他接了個很深很長的濕吻，手也伸進了衣服下擺。
“川兒？”
外間傳來腳步聲，聽聲音是七叔。
江川應了一聲，應完又親了他一下，然後才放開他直起身出去。
“做得這麼快啊。”
“那你看，你想吃不得先給你炸麼。”七叔笑道，“我回去了，店裡還有客人呢。”
“麻煩你了，七叔。”
“客氣啥。”
江川咬著炸香蕉走進來，把熱騰騰的玉米餷條放在寫字桌上，目光掃到一旁的垃圾桶時臉色變了變：“這紙上怎麼有血？”
方清珏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下意識把左手藏了起來，“……流鼻血了。”
“上火了？”江川說完就把加了很多辣椒的餷條收了起來，“讓你成天吃辣椒，這兩天都別吃了，我讓老伍送碗粥過來。”
“不用。冰箱裡還有半顆柚子，一會兒我榨點柚子汁。”
江川沒再堅持，歪頭湊過來親了他一口，“我今天早點關門，回家幫……和你一起洩火。”
他唇瓣貼過來的一剎那，方清珏聞到了熟香蕉的甜香，腦子頓時就迷糊了。
晚上一回家，連燈都沒開兩個人就糾纏到了一起。從客廳折騰到臥室，直到精疲力盡，江川才摟著他睡了過去。
“叮——”
枕頭旁的手機亮了起來。
方清珏藉著微弱的光亮打量身旁熟睡的人，見他只凝了凝眉，並沒有醒過來的意思，便自作主張地拿起了手機。
“叮——”
“叮——”
又是兩聲提示音。
他先是靜了音，然後才掃了眼螢幕，見一個備注為v587的人發過來三條微信。
圖片
這兩怎麼樣？
再看不上我可不管了。
方清珏心裡咯噔一聲，立刻點進對話方塊去看，大腦轟地一下變得空白。
這個人的頭像很哥特，那張動態照片拍的是在舞臺上共跳辣舞的兩個男生，雖然光線有些暗，畫素沒那麼高畫質，但能看出來長得都挺帥。
夜已至深，臥室並沒有開燈，螢幕上散發出來的微弱光芒是整個房間唯一的光源。但現在，這抹光亮變得無比刺眼，像泛著冷光的利刃，直直紮進眼睛裡，紮得血肉都模糊了。
他呆愣愣地，不敢置信地看著手機螢幕，心髒被什麼東西絞緊了，拉扯得骨骼都在生生發疼。
藏在血液裡的不安迅速佔據四肢百骸，連同日積月累的委屈在這一刻猛然爆發，他猛地抓住江川的胳膊，將人薅了起來。
“怎麼了寶寶……”
江川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抬手揉了揉眼睛。
“叮——”
手機又響了一聲。
方清珏把手機懟到他面前，聲音一點起伏都沒有，“這就是你說的做做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