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p.啤酒泡沫 少年與仲夏夜25）……
夏天一結束, 電影劇組就離開了港城，高三也正式開學了。
陳序調侃高三是地獄級別的魔鬼訓練營，一天暑假都沒有, 剛補完課就開學，一開學就沒完沒了地刷高考卷，各科老師都不要命地發，課間打個盹，醒來就被十幾張白花花的卷子淹沒了。
“太多了，老子抄都懶得抄了。”
方清珏乜他一眼：“那你別抄，把筆放下。”
“那不行。”陳序下筆如飛，“怎麼也得抄兩張意思意思, 不然招娣該不樂意了。”
“你……”方清珏壓在卷子上的手指不自覺地蜷起, “很怕她生氣？”
“廢話, 談戀愛不就是圖個開心。總惹人生氣, 人怎麼可能願意和你談。”
陳序說著, 指尖點了點幾何題上的輔助線標點：“你可真逗，凡是需要做輔助線的題，你設的點都是j。王筱更逗, 竟然覺得這是學霸的自戀行為——”
話音未落，他抄的那張卷子就被收走了。
“哎？”陳序伸手去奪, 被方清珏躲開了，只好賠著笑臉道：“我不白抄, 我拿訊息換，關於川哥的。”
方清珏斜睨著他。
“威哥你知道吧？他一直想把酒吧開進b市酒吧街，但沒人脈疏通關系。”陳序說，“沒想到川哥在b市有人脈，幫了他一把, 他現在在那邊忙新店，好久沒回來過了。”
方清珏聽罷，並沒有感到很驚訝。
之前一起吃烤鴨的時候江川說他從小就這麼吃，他就覺得這個人是在b市長大的，後來看見他身份證就更加確定了。
“什麼時候的事？”
“應該就是出院那天，他組了個酒局，給威哥介紹了個人，然後威哥就去b市了。”
怪不得那天江川回來時滿身酒氣，還藉著酒勁像瘋了似的折騰了一整晚。
陳序倏地搶走他手裡的卷子，然後把桌面上的東西往書包裡一掃，背上書包往出走：“朕走了。”
方清珏：“跪安吧。”
偏屋的門一被推開，前廳單曲迴圈的粵語歌就順著門縫飄了進來。
“愛或情借來填一晚——”
陳序：“川哥，我先走了。”
“終須要歸還——”
江川應了一聲：“把門帶上。”
“無需多貪——”
陳序回身把偏屋門關上，前廳的聲音驟然模糊，聽不真切了。
房間裡回歸平靜，方清珏低下頭，目光落在卷子上，卻一個字也讀不進去。
他盯著卷子看了幾十秒，然後放下筆攥住了左手食指，右手除了大拇指以外的四個手指頭都死死地摳著左手食指挨靠著中指那一側的側指腹，用力到指甲泛白，毫無血色。
十指連心，尖銳的刺痛感令所有感官都彙聚到一處，精神高度集中，他趁機讀題，十幾秒後松開了手，提筆在草稿紙上運算。
藏在袖子裡的左手乍一眼看去很正常，但從特定角度去看，就能發現食指側指腹布滿了深淺不一的月牙型血色瘀痕，還有一道結了痂的傷口。
都是學不進去的時候摳出來的。
一面卷子寫完，門被人推開了，前廳的音樂聲消失了，應該是江川掛了打烊的牌子，準備閉店了。
“現在回去還是寫完回去？”
換做以前，方清珏會不假思索地說寫完的吧，但如今無論江川做什麼，他都會拐個彎想到報恩上去，語氣就剋制不住地有點冷：“看你。”
“我都行。”江川拿走桌上的空水杯，作勢要給他接水。
方清珏猛地搶了回來，“我不渴。”
江川凝了凝眉，微垂的眸光裡滿是審視的意味，“我剛剛給裴老轉學費，他說你交過了，你哪兒來的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