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報天文，但這個專業的院校少，基本都是985，咱們學校統共才出過幾個985呀！”她說著嘆了口氣，“我肯定考不上，只能想一想。”
方清珏不贊同她的看法：“努努力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不努力才百分百沒希望。”
徐招娣苦澀一笑：“別人都笑我異想天開，只有你說努力就會有希望。”
“夢想是不能被嘲笑的。”方清珏說著又提筆寫了起來，“再說，你也沒笑我異想天開。”
徐招娣側過頭來看他，烏黑的眼瞳裡閃著無比真誠的光：“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你能考上。”
方清珏筆尖一抖，在宣白的稿紙上劃下一道重重的黑線，濃墨重彩的痕跡如同少年那顆極其不甘的心。
“你也能考上。”他強調道：“一定能。”
＊
隨著放學的人流走出校門，方清珏一打眼就看見江川騎著電動車等在路邊，斜對面的昧生理發店已經拉上了卷簾門。
“晚上不開門了？”他坐在後車座。
江川從車筐裡拿出一個毛線帽子戴在他頭上，然後操控電動車掉頭，“嗯，晚上有事。”
“你要幹嘛？”
“當然是正事。”
方清珏盯著他的後腦勺看了幾秒，低頭摸了下鼻子：“……我今天作業很多。”
“哪天不多。”
“今天特別多，不一定寫得完……”
江川眉尾輕揚，含笑看過來，目光裡透著一絲狡黠：“放心，不是你想的這個正事。雖然我也挺想，但你屁——”
方清珏立馬捂住了他的嘴，兇巴巴道：“屁什麼屁！轉過去開你的車！”
江川笑著點點頭，舉起手來表示投降，方清珏便收回了手。
“那——”
方清珏立馬打斷他的話：“閉嘴！”
江川比了個ok的手勢，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在唇前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示意不再說話了。
方清珏乜他一眼，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電動車嗖地一下竄出去，在滿是車流的馬路上勻速前進。凜冽的風自臉側呼嘯而過，像被粗糙的毛粒刮過臉頰，方清珏把臉埋在江川後背，手順著他的腰往前伸，從後面環抱著他。
江川微微翹起唇角，抓著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塞進衣服口袋。
方清珏心裡一暖，問：“你手冷不冷？”
江川沒回答。
他隔著衣料撓了撓他的肚子，“問你話呢！”
“你不是不讓我說話嘛。”江川揶揄道。
方清珏：“……”
天黑的越來越早，兩個人到家時外面已經灰暗成片，江川一進屋就拉著方清珏的胳膊把人帶進了北臥。
這屋裡貼著獎狀的那面牆擺著一個電腦桌，原本桌子上只有電腦和印表機，現在多出來一臺數字音訊工作站，還有專業錄音麥克風，監聽音響和idi鍵盤，看起來很像工作室。
江川拿起散落在桌面上的五線譜，遞過來，說：“你對著麥吹一下。”
“吹口哨？”
江川嗯了一聲。
方清珏看著五線譜上飛揚的字跡，和標註在右下角的花體英文——abert
這個名字直譯過來是阿爾貝特，意思是光輝的或傑出的人。江川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拿著筆將那個英文名劃掉了，“習慣了，順手就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