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川轉頭看過來，目光與他對上的一剎那，眼裡那片昏黃的光影乍然亮了起來。
“緊張什麼？”他微微揚起眉梢，唇角含著淺淡的笑，說話時溫熱的氣息都撲在了方清珏的臉上。
方清珏像被燙到了似的，睫毛在檸檬海鹽味的氣流中簌簌顫個不停，黝黑的眼眸深不見底，顯得看向江川的眼神很深很深。
“everybody！”胖子拿著麥大喊一聲，“看過了小姐姐的電臀舞，是不是該輪到小哥哥跳脫衣舞啦！”
四周立刻響起一陣尖叫，“是！”
“接下來我們隨機選一位小哥哥上臺給大家貢獻一段脫衣服好！不！好！”
“好！”
“ok！”胖子回頭對舞臺二層的燈光師說，“燈光師，請熄滅所有燈光，只留一束，照到誰誰上臺！”
話音一落，四周立刻暗了下來。人群裡發出一聲聲尖叫，氣氛轟然達到最高點。
一道丁達爾光束倏然出現，隨著dj打鼓的聲音在舞池裡快速移動，每個被照到的男人都立刻躲到了光線外。
“看來小哥哥們都很抵觸啊。”胖子說，“要不然這樣，被選中的人如果不願意跳脫衣服，就幹掉12杯酒，你們說好不好啊？”
女生立刻響應：“好！”
胖子朝後臺招了招手，有個服務生端著個託盤走上來，上面擺著12個子彈杯。
那道光仍舊在場地內移動，鼓聲越來越快，待鼓聲戛然而止時，方清珏所在的卡座驟然亮了起來。
那道光，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江川身上。
“哎呀臥槽！”胖子對著麥克風爆了句粗口。
江川愣了一秒，隨即就眯縫起眼睛，隔著夜色與舞臺上的人對視。
四周乍然寂靜下來，隨即就響起了更熱烈的尖叫。不知哪個男人帶頭喊了句“脫衣舞！”，所有人都附和著喊：“脫衣舞！脫衣舞！脫衣舞！”
胖子清了清嗓子，聲音忽然就不像之前那樣清脆了。
“那個……那就……”他磕磕巴巴地說，“那請這，這位帥哥上來吧。”
這個二百五，專坑自己人。
方清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正想和江川說別搭理他，就發現江川已經走下看臺了。
他立刻站了起來，追出幾步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身份攔，只好又坐了回去，睜圓了眼睛看江川一步步走上臺。
周遭再次響起高昂的歡呼聲，胖子指著那排子彈杯，戰戰兢兢地問：“川……嗯，你怎麼選？”
江川歪頭看他：“我有的選？”
胖子：“……”
他撓了撓頭，看向臺下：“大家覺得尺度到哪裡合適？”
立刻有人回答：“脫光！”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笑出聲來。胖子趁機關了麥，小聲解釋：“我沒想到那黑背心不見了！他怎麼突然不見了！”
“我哪兒知道。”
“操！早知道不搞這一出了。”
彌漫在舞臺四周的笑聲淡了下去，有人提議：“反正也是在海邊，給他留條底褲就夠了。”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拍掌稱好。江川頓時騎虎難下，搶過胖子手裡的麥克風，說：“我沒帶泳褲，褲子就別脫了吧。”
臺下抗議：“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