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p.角山露營 少年與仲夏夜5）……
夜色更深露重, 月光翻越窗臺流瀉進來，為寫字桌的原木桌面渡上一層淡淡的銀光。
方清珏盯著手機螢幕，用力抿了下唇, 再次把頭埋進了枕頭裡。
幾分鐘後，他又不甘心地抬起頭，按亮手機，盯著訊息停留在數天前的對話方塊，打出幾個字，刪除，再打幾個字，再刪除……
窗簾在月色中晃動, 掀起又落下, 少年在昏暗不明的心事裡反複斟酌著用詞, 費了半天勁, 發出一條訊息。
【f：。】
對話方塊頂端的文字立刻由［j］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 方清珏提起一口氣，兩手握緊了手機，心裡即期待又害怕。
只聽“咻——”的一聲, 江川秒回：
【j：？】
方清珏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鼓譟的心跳瞬間像脫了僵的野馬。他噼裡啪啦地打著字：有道題不會。
江川還是秒回的。
【j：拍過來看看】
方清珏立馬從床上跳了下去, 蹦到寫字桌面前，開啟了臺燈。
房間倏然亮了起來, 照亮少年那雙黝黑深邃的眼和微微上翹的唇。他急忙翻了幾本練習冊，沒找到適合問出口的題，只好開啟方程留下來的那本筆記。
這本彙總了所有高考必考題型，隨便問哪道都行，方清珏翻到夾著書簽的那一頁, 拍了一道還沒做的題。
【f：圖片】
訊息傳送成功，他才想起來讀題幹，讀完就後悔了。
完犢子。
這道知識點是高一的。
江川看完會不會懷疑他的腦子，說一句這你都不會？
“咻——”
說曹操曹操到，江川發了條幾秒鐘的語音訊息過來。
方清珏直勾勾地盯著那條訊息，愣是沒敢點。
想也知道，江川肯定是兩句話說完解題思路，提醒一下該用哪個公式，然後就沒下文了。
早知道就找閱讀題了，白天剛學習新的解題方法，晚上請教一下正合適，尤其閱讀理解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的，他能順理成章地多聊幾句。
哎。
腸子都要悔青了。
“咻——”
【j：怎麼不說話，不方便？】
方清珏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後伸出手，點選播放語音。霎時間，江川略顯低磁的聲音充斥在整個房間：“這道題是有點麻煩，一兩句說不清，我給你打電話吧？”
他的心倏然一動，不敢相信似的又播放了一遍。
“這道題是有點麻煩，一兩句說不清，我給你打電話吧？”
方清珏立馬撥了回去。江川接得很快，電話幾乎是剛撥出去就被接通了。
“你把書翻到韋達定理那一節，”熟悉的聲音透過電波的承載，輕得像覆耳呢喃，聽起來格外溫柔。
方清珏翻出耳機戴上，然後翻開數學書。
江川詳細講解了一下如何用韋達定理去解雙曲線，講得比裴老都淺顯易懂。他時不時嗯上一聲，配合著把這道題解了出來。
“不錯，一點就通。”江川說。
方清珏摸了摸鼻尖，莫名有點心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