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誰能想到音樂教父會買別人的曲子呢。
“胖子知道麼？”他問。
江川搖了搖頭，“又不是什麼光彩事。”
方清珏靜靜地看著他，心裡漫出一股隱秘的滿足感，覺得就這樣做一個江川會稍稍偏愛一些的弟弟也挺好，至少永遠沒有散的那一天。
算得上另一種形式的相伴到老。
＊
假期一眨眼就要過去了，明天正式開學。
方清珏悶在房間裡趕作業，聽見外間傳來高跟鞋踩踏地板的聲音。
這聲音從模糊到清晰，最後停在了門口。下一秒，房門就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是你告訴你哥的？”林真真一進屋就質問。
方清珏怔忪了幾秒，沒明白她的意思：“告訴什麼？”
林真真盯著他的臉，銳利的目光帶著莫名的穿透力，像是能透過他的皮囊看清他的靈魂，又像是透過他的皮囊在看另一個人。
“還裝。”她抓 起書桌子上的手機，懟到方清珏面前，“給你手機是讓你用來挑撥離間的嗎！”
方清珏怔怔地看著她，表情甚是無辜：“你沒找過她媽媽？”
“關你什麼事？用得著你跟著操心？”林真真把手機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你巴不得你哥和我鬧是吧？”
方清珏：“……我沒有。”
“沒有？”林真真俯視著他，微垂的目光裡有說不清的鄙夷，“你不就是想攛掇你哥和我鬧僵，然後刷存在感麼？”
微風吹動紗簾，帶起的細微響動像極了希望碎裂的聲音。方清珏悄然握緊手中的碳素筆，心裡有什麼正在飛速瓦解。
“媽——”他抿了下唇，神情有一種被刺傷後還要隱忍的無奈，“我在你眼中就是這種人嗎？”
林真真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凝聚在眼裡的敵意漸漸淡了，神情恢複了慣有的沉靜柔和。
“你真是他派來報複我的。”她說著轉過身，目光在掃到桌角放著的那本筆記時頓了一下，話語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尖銳，“別白費力氣了，你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你哥。”
房門“啪！”地一聲被摔合，就像幾分鐘前毫無預兆地被推開，方清珏望著林真真離開的方向，緩慢地眨了眨眼。
隨即，他低下頭，抬起雙手捂住了臉。
初三那一年的努力沒有白費，方清珏是以全校第五的成績直升高中部的。
他把這個訊息告訴林真真時，林真真的反應很平淡，好像這個成績也不過如此。
沒有誇獎，沒有鼓勵，也沒有想象中再帶他下一次館子。那頓幹鍋蝦像是此生限定僅有一次的殊榮，從此成為再也無法企及的夢。
房間在這一瞬間安靜極了，孩子在衚衕裡玩鬧的聲音被刻意放大，幸福的笑聲從窗外漲潮似的淹沒進來，連同一種瀕臨崩潰的絕望，無聲將他吞沒。
原來有的愛不僅有條件，也有指定物件。
而他。
從不在被選擇的範圍內。
“麻省理工是那麼容易考的嗎？”林真真不知在和誰打電話，“我倒要看他能不能考上。”
方清珏心裡冒出一個猜測，拿起手機給方程發了條資訊。
你要考麻省理工？
方程回複的很快。
嗯
什麼專業？
計算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