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撞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裡暗暗嘖了一聲,然後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也跟著跑了出去。
轎車停在門口,牧澤已經坐在了後車座,他緊跟著坐進副駕駛,江川掉了個頭往出開,“那車開走很久了……”
牧澤立刻道:“去機場!”
方清珏附和:“對,國內沒有戒同所,他肯定會被送出國。”
“機場那麼大,找起來很吃力。”江川說,“我先往機場開,牧澤,你能聯絡上鬱少嗎?他人脈廣,沒準能查到這車在哪兒。”
方清珏:“可我們連車牌號都不知道啊。”
“我記得。”江川報了個車牌號。
方清珏猛地轉過頭,吃驚地看著他。
“對……對……可以找他……”牧澤立刻哆嗦著掏出手機撥了通電話,“鬱淮,阿野出事了,有件事要——你說什麼?”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牧澤眼裡的光乍然滅了下去,整個人跟被抽空了似的,像一個死氣沉沉的空殼。
“怎麼了?”江川倏地攥緊方向盤,透過後視鏡看他。
牧澤緩緩放下手機,聲音瞬間蒼老了許多,有氣無力地道:“……去盤山吧。”
聞言,江川猛地一個急剎車,突然得方清珏慣性朝前,幾乎就要趴在操控臺上了。
盤山怎麼了,這兩人怎麼突然就一個失魂,一個失神?
轎車迅速調頭換了個方向,車內的氣氛驟然變得無比沉默,連空氣都凝滯住,不再流動了。方清珏掏出手機搜了下盤山地圖,發現那裡有傢俬人醫院。
他的心猛地一沉。
遲了……
嵇野已經自殺了。
長街寂靜,夜越來越深,黑暗像濃霧一樣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連點星光都看不見,彷彿再也不會天亮,江川一路疾馳,四十多分鐘後到達了山頂的私人醫院。
之前那些守在嵇野家樓下的人此刻都守在醫院門口,看見他們便將車攔了下來,不許通行。
方清珏降下車窗,“這是醫院,你們還能攔人看病不成?”
攔車的硬漢面無表情道:“這是私人醫院,並不對外開放。”
“幹爹應該是不想此事外洩。”牧澤開啟車門走下去。
那個硬漢一看見他就用對講機彙報了什麼,隨後放下手:“您可以進,但您的朋友不行。”
牧澤被放行,沒一會兒就消失在夜色中。江川掏出手機看了看地圖,說:“北面有個坡,不知道能不能攀進去。”
“試試吧。”方清珏解開安全帶,正想開門下車,就被後方乍然亮起的光線照得眯了眯眼。
一輛酒紅色的邁巴赫從後面開過來,與他們擦肩而過,同樣被攔了下來,就停在他們前面。
邁巴赫的前車窗降下來,露出一張美到張揚的臉。
那是一個留著黑色一刀切和漫畫齊劉海的女人,畫著精緻的歐美小煙燻,妖豔的紅唇間銜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看起來酷颯霸氣,氣場十足。
她掀起眼皮,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攔車的硬漢,硬漢便立刻行了個禮,後退一步放行了。
“誰允許你們在這設卡的?給我撤走。”她手肘搭著車窗舷,說話的聲音不大,透著不容置喙的意味。
硬漢一聽,神色頗為為難:“鬱總,這需要向上級請示。”
聞言,女人輕輕地笑了一聲,一個字都沒說,硬漢卻默默地握緊了拳,額角滲出了汗。他頓了頓,偏頭按住對講機彙報情況。
見狀,女人開啟車門走下來,目光落向這邊時,隔著夜色與方清珏短暫地對視了幾秒。
隨後,副駕駛的門也開啟了,走下來一位身高腿長的少年,一張臉清冷鋒銳,劍眉薄唇高鼻樑,眼睛狹長淩厲,眼尾上挑,不論是眼神還是長相都很有攻擊性,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距離感。
“……是他?”方清珏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