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季有魚左側的牢房發出一聲嘆息:“呦,還是個嫩生生的哥兒呢。後頭這個也不錯,啊呀呀,可惜了臉上有這麼長個疤。”
長生聽著害怕,緊緊抱著懷裡的包裹,忍不住伸手拉季有魚的衣袖。
領著進來的衙役敲敲牢門:“太久沒人來嘴閑的,都把嘴閉上。”
幾人再往前走了走,拐個彎。衙役掏出鑰匙,開啟鎖頭:“就這裡了,兩刻鐘時間,有什麼要說的都抓緊。”
季有魚點點頭,把之前的銀子又塞給衙役:“多謝差爺。”
衙役愣了下,終是沒有拒絕。
顧長寧原本來坐地上想事情,聽到開鎖的聲音還以為楊傑又回來了,一轉頭就見他家夫郎和長生站在門口。
“郎君。”長生把牢門拉開。
季有魚進去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確認顧長寧沒什麼受刑的痕跡,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一半:“給你帶了點吃的,還有鬥篷。”
“將就一晚,明天我來接你回家。”
能來接他回家,就表示已經有成算了,他家年年可真厲害。顧長寧看著燈火裡面色有些發白的季有魚,心疼得伸手摸摸他的臉:“沒事,不用擔心。”
季有魚把食盒裡的飯菜拿出來:“還熱乎的,快吃吧。”
先前是沒感覺,這會兒聞到飯菜香,顧長寧頓覺饑腸轆轆,拿起筷子大快朵頤,還不忘先給季有魚塞一口。
季有魚從懷裡掏出瓷瓶:“左手,伸過來。”
顧長寧依言伸手。
撩開袖子的手臂上青了一大塊,是之前拉張月辰的時候被刀鞘拍的。季有魚搓搓手替他抹藥油。
“過兩天就好了。”
“嗯。”季有魚輕輕嗯了一聲。
食盒裡帶來的飯食被顧長寧一掃而空,他摸摸肚子滿足地打了個飽嗝:“還真是一頓不吃餓得慌。辰哥兒手藝見長。”
長生眨眨眼:“郎君怎麼知道是辰哥兒做的不是東家做的?”
“我家年年做的飯菜我還能吃不出來。”顧長寧懶懶靠著季有魚,眸子亮晶晶似是求誇贊。
長生把一直抱在手裡的包袱遞給季有魚,著手收拾碗筷。
“水囊、煮雞蛋和饅頭,明天吃。”季有魚開啟包袱,把油紙包拿出來放到稻草上,拎著厚實的鬥篷抖了抖遞給顧長寧。
顧長寧順勢把人攬進懷裡抱了抱,俯身在季有魚耳邊說了兩句小話。
季有魚起身:“時間差不多了,我走了。”
顧長寧沒忍住,又摸了摸季有魚的臉:“別擔心,我能照顧自己。他們不會拿我怎麼樣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季有魚總算有了兩分生氣,露出個淺淺笑容:“是啊,我們顧郎君這麼厲害呢。”
顧長寧輕笑著回懟加囑咐:“都是我們季掌櫃教導有方。天色不早了,還下著雨,回去路上慢些注意安全。”
一轉身季有魚就落下了臉上的笑意,快步往外頭走去,速度快得讓長生小跑才跟上。
牢房裡的顧長寧把煮雞蛋塞進懷裡,鬥篷一裹靠著柵欄,入定似的閉上眼。
冷風夾雜著細雨透過視窗吹了進來,他伸手一撩,鬥篷的帽子落下把臉蓋的嚴嚴實實。隔絕了冷意,也隔絕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