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朝辭臉色一沉,張口就呲:“許文瑞,你瞎咧咧什麼。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嘴臉,長寧能應你的邀才有鬼!”
“怎麼,你還對長寧賊心不死?你就別費心機了,長寧對他夫郎那是情似海深,心比金堅。”
他就知道嚴夫子笑得一臉不懷好意,果不其然。兩個秀才班的誰不知道許文瑞和顧長寧不對付,有這貨在場居然還把他們喊過來,這是想看戲吧!
許文瑞臉色黢黑。他狠狠瞪了眼顧長寧,都是這個禍害,害他渾身長嘴都說不清。見鬼的賊心不死,明明是殺心四起好不好!
張月辰支著耳朵喝茶。喲!他剛聽到了什麼??
季有魚慢條斯理把點心拿出來配茶吃,側顏給了顧長寧一個眼色。怎麼,這還有男的追求者?
顧長寧失笑,微微搖頭。他瞥眼看向一手桂花麻薯一手茶盞笑眯眯的嚴時元,不嫌事兒大!要不是對方頂著夫子的名頭,他可真想修理一頓。
許文瑞咬牙切齒,目光從顧長寧身上滑過,落到和嚴時元同桌的季有魚身上:“聽聞顧學子的夫郎才貌雙全,今日一見著實讓我們這些同窗羨慕。夫子讓我們以桃花為題,不知顧夫郎可否一展才學,也好讓我等同窗見識一二。”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好聽!
禾豐樓剛開那會兒顧長寧在店裡幫了好幾天的忙,學院有不少學子都知道這是他夫郎開的酒樓。一個開酒樓滿身銅臭的小哥兒能有多少才學,還才貌雙全!
躺槍的季有魚嚥下嘴裡的點心,他就想看個熱鬧,怎麼自己就成了熱鬧。他掃了眼對面以許文瑞為首的幾人,一個個都是看戲的神情。
呵!這是搞不過顧長寧,轉到他身上想要看他出醜順便嘲笑顧長寧唄。你再有才學又如何,娶個夫郎還不是胸無點墨粗俗不堪!
“你......”徐朝辭剛要開口,就接收到季有魚的訊號,啞了聲。
季有魚品了口茶,唇角微揚:“長寧,這位學子如此高贊,我若推辭是不是會太不給面子了?”
顧長寧溫柔而視,淡然道:“不會。”屁都不是,誰鳥他!
“桃花為題,倒也應景。那我就獻醜了。”季有魚就那麼溫然穩坐。
笑話!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寫詩也會吟。何況這是裡壓根就沒詩仙詩聖這號人物,那不是妥妥的讓他隨心所欲作弊嘛。
季有魚視線落到不遠處桃林,嬌俏輕裝嬉戲的小娘子正在放紙鳶。他緩緩吐字:“桃花淺深處,似勻深淺妝。春風助斷腸,吹落白衣裳。”唐朝.袁稹.桃花)
偌大的場地,寂靜無聲。只有春風悠悠,桃瓣紛紛。
這,還真出口成詩啊?!
嚴時元手指一頓。
桃花盛開,顏色深淺就像是女子嬌美的妝容。春風將花瓣吹謝,落在我的白衣裳上。季有魚今日正好穿了一身月白的衣裳,配這詩,將將是相當適宜。
“長寧夫郎,這般美好的場景,怎麼會斷腸呢?”
季有魚抿了口茶才回話:“夫子您看這滿園桃花美嗎?架不住春風吹細雨潤,就會凋零。容顏易老,美好的事物總是容易逝去,可不讓人斷腸嘛。”
“好,好,好,好一個斷腸!”嚴時元發出爽朗笑聲,“穩坐茶臺出口成詩,長寧夫郎好文采!”他原本只是覺得無趣想看看戲,沒想到居然有意外之喜。
張月辰嘴裡的點心都忘了嚼,不是,他家魚哥兒這麼厲害的嘛,連詩都會做。沒聽錯的話,夫子還連連誇好來著。
徐朝辭驚的嘴巴能塞下一顆雞蛋。他是真沒想到季有魚能作詩,雖然言簡卻也是相當之好,應景應情挑不出一絲毛病。
顧長寧桃花眼水波流轉,比滿園桃花還要豔麗。他家年年,總是猝不及防給人驚喜,直叫人無法自拔的沉淪!
許文瑞幾個想要看笑話的笑意僵在臉上,礙於嚴時元在場又不好表現出來,神情那叫一個憋屈。
季有魚穩如老狗,捏了塊點心細嚼慢嚥。小樣兒,一首不夠他還有十首八首的,盡管放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