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啐了一口,從錢三娘身上起來,撣了下沾灰的衣裳:“小爺親大哥,一個爹生的嫡嫡親的大哥住家裡,都能被你個長舌婦冠上這等烏七八糟的名頭。我看你也別閑在家了,不若去寫個戲本子,說不定還能大火一把。”
“畢竟世人多好奇,大有你這般骯髒心思就喜歡顛倒黑白指鹿為馬是非不分亂嚼舌根之人。”
那婦人尷尬了,往後退了兩步。
錢三娘半坐在地上,被一頓連環巴掌打得鼻青臉腫,說話都不利索:“你,你......”
張月辰淡然拍拍手,下巴一抬:“你什麼你。不是早就讓你大聲說話了嘛,怎麼就結巴了呢?”
“我熬去要門告你達人我要去衙門告你打人)!”錢三娘被人扶起,捂著扇腫的臉憤慨指著張月辰道。
長生一聽有些著急,拉拉張月辰的袖子。
張月辰冷哼,氣定神閑道:“去啊。小爺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青天大老爺長什麼模樣,正好去觀瞻觀瞻。看看是不是像戲文裡說的那樣,威嚴肅穆一身正氣。”
“我同樣告你個誹謗之罪。你汙言穢語憑空捏造,損我弟弟名譽,毀我們酒樓聲望。咱們且看看大人先治誰的罪?”
“動手打人,無非也就挨兩下板子,小爺認了!”張月辰陰惻惻瞪著錢三娘,“至於你,怕是捱了板子之後還得蹲兩天大牢吧。”
看張月辰一點不怕,甚至要上前拽人去衙門,錢三娘快速退開:“泥胡適你胡說)。”
“那你就試試啊。”
“我弟弟清清白白的小哥兒,我弟夫文文弱弱的讀書人,我大哥本本分分的老實人,我們一家子住一塊兒,實實在在做生意,到你這張臭嘴裡都給編排成什麼樣兒了。”
張月辰怒目而視,言語充滿狠厲:“毀人清譽,汙人清白,如同殺人父母!你這潑婦和我家有多大仇恨,要這麼編排!”
他突然反應過來,眉眼一挑:“哦,你這是看我家酒樓生意好,故意散播的謠言吧。是不是那些個見不得人好的下作胚子讓你來的?”
錢三娘矢口否認:“沒有額是沒有的事)。”
“有本事就明刀明槍的來,背地裡使壞的沒兒子送終!”張月辰無意就插中一刀,錢三孃家只有三個閨女還真沒兒子。
長生震驚張月辰的戰鬥力,眼裡直冒星星。辰哥兒好厲害!!
季有魚鎖門的時候發現忘了拿東西,進去一會會的功夫,回來就發現張月辰和人幹上了。看人沒吃虧也就站在那裡沒動,順手欣賞起自家好友左右開弓的英姿。
他聽的七七八八,將事情在腦子裡一過有了大致輪廓。
流言可謂,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還不一定有效。看樣子是隱藏的對家又有動作了。不過造自己的黃謠又是為何?東家是什麼樣的人並不影響酒樓食客來吃飯啊,好事的說不定還專門來看熱鬧呢。
他眉頭一皺,突然想起那日看到和錢三娘一起的李雁。撥開迷霧,一陣恍然,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兩件事湊在了一塊兒這般湊巧,就容不得他多想李雁會不會和對家有關繫了。
季有魚抱著手臂模樣慵懶:“錢娘子,我家的事情就不勞費心了。你若是多有閑心,不如照看照看自家後院。聽人說你家梁郎君在外頭買了間小院,與人琴瑟和鳴連孩子都好幾歲呢。”
錢三娘瞬間扯著嗓門高聲道:“你胡說。我夫君日日在外頭忙活生意,他對我痴心一片,日月可鑒!!”她與夫君成婚十載,至今恩愛如初,往日裡她可是盡在街坊面前秀恩愛,也得了不少羨慕之詞。怎能容人這般胡言!
季有魚一聲輕笑,滿是嘲諷意味:“這話可不是我傳出來的,我就說說而已。別人都能說,我為何就說不得了?”迴旋鏢終是飛了回去。
真不是他無的放矢,酒樓客人多,人多的地方能聽到的東西自然就多。他也是那麼個湊巧,聽了一耳朵。
“你若要告官,隨時恭候。”
季有魚昂首挺立,朝兩個豎著耳朵的家夥招招手:“走了。”有本事就去告官,一個家宅潑婦諒她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