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這日子，老孃不過了
十月，註定是一個豐收的季節。
季有魚家的幾畝辣角地徹底進入了採收旺季，每日都能採收不少新鮮辣角。
大曬場鋪了滿滿一地，紅紅火火一片，和火辣的日頭有的一拼。
因為沒有保鮮的冰箱，剁角最多隻能放一兩個月，季有魚大部分做了泡角，這個能放半年甚至更長時間，剩下的全部曬了幹辣角。
植株上沒採摘的綠色辣角就先留著，等晚些時候還能再收一收。
忙忙碌碌的日子總是特別快，連帶著顧長寧休沐回來都是在辣角地裡度過的。
此間還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張懷生和張小玲定下了成親的日子，就在十月末。
剛好張懷生休沐，張小玲沒有顯懷，也有足夠的時間給自己做一身像樣嫁衣。
顧長寧帶著一包新做的秋衣和加厚的棉被開開心心回了學院，有人惦記就是好。
可惜這次都沒能和他家年年好好說上幾句話，他家能幹的夫郎實在是太忙了，累得晚上吃飯都頻頻打瞌睡。
因為帶的東西太多，顧長寧沒有像往常那樣到站就下車，而是多給了幾文錢讓師傅給送到了學院門口。
馬車溜溜達達從長街駛過，一個沒人注意的角落，蓬頭垢面的人盯著駛過的馬車露出兇狠又怨毒的眼神。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忙碌了一日的人拖著疲憊踉蹌的步伐拐進小衚衕，走到最後一家推開大院的門，繞過堆積在過道的雜物，走到最裡面的一間屋子。
剛推開門，裡頭就傳出抱怨：“娘，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都快餓死了！”
劉翠荷忍不住皺了皺眉。屋子不大，裡頭沒有點燈黑漆漆的幾乎沒有光線，藥味夾雜著一股難聞味道撲面而來。
她走進屋去，先點上油燈，然後開啟窗戶。
微弱的光線落到床上。顧子意用手遮住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眯了眯眼道：“快做飯吧。一會兒我爹就回來了。”
劉翠荷白天幹活的時候摔了一跤，摔壞了主家一疊碗盤，還劃傷了手背，賠了損失今天等於白幹。回到家看到躺在床上連燈都懶得點一下的兒子，火氣是再也憋不住了：“吃，吃，吃，就知道吃！”
“出門的時候不是和你說過，天黑了把晾在外頭的衣裳收一下。不指著你生火做飯，你好歹點一下燈，開一下窗戶通通風。你倒是聞聞這屋裡都什麼味道！”
顧子意從床上翻身起來：“我這不是腿傷了不方便嘛。衣服多晾一會兒又不會跑了，等你回來收不是一樣。”
“娘，明天買點肉吧。你看看我，都瘦了不少。大夫也說了，要多吃點好的補補，才能好的快。”
劉翠荷收拾著雜亂的屋子，生火準備做晚飯：“銀子都給你看大夫買藥了。城裡不比鄉下，住房要花錢，吃喝要花錢，哪哪都是銀子。家裡哪兒還有銀子買肉，飯都快吃不上了。”
顧子意一條腿上打著夾板，一個多月功夫人瘦了不少，本來白淨的臉變得蠟黃像是給人抽了精氣似的。
“你和爹天天都出去幹活，怎麼會沒有銀子。”
“實在不行，你就......”
他的視線落到劉翠荷耳朵上：“把你的耳環拿去當了吧。”
劉翠荷警惕地捂住耳垂：“這是你外祖母給我的嫁妝，成親時候你爹給我買的簪子已經當了，這個絕對不行。你外祖母已經沒了，我就剩下這麼個念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