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正爺爺，沒有什麼照拂一說。大夥兒都是付出勞動得到該給的回報，也就是我和嫂子嬸子幾家走的近一些罷了。”
孫梨花搭腔：“魚哥兒這孩子和季大叔一樣，心善也念舊情。”
田嬸子也開口道：“是的呢。誰對他好，他記在心裡，我們自然也念著他的好。都當作自家的子侄看待。”
張崇德的話聽著像是在點兩人。
這段時間孫梨花家，張順利家，還有張海生一家都幫著季有魚幹活，工錢不差，日子都好過了不少。
村裡眼紅的不少，也有人到他眼前來說事。可是人幾家關繫好，能怎麼著，只能羨慕去唄。
無事不登三寶殿，季有魚直接開口詢問：“裡正爺爺過來是......”
張崇德喝了一口季有魚給他倒的水：“聽說你最近鴨蛋生意做的不錯？”
孫田兩人一對視，皆是原來如此的神情，看樣子張崇德來和她們是一個目的。
季有魚眼神閃爍，沒說話。
張崇德有些尷尬，咳了一聲：“就是，咱們村裡也有不少人家養了雞鴨。反正都是鴨蛋沒什麼區別，收外面的，不如收村裡的，你看能不能......”
“裡正爺爺，您可知我每月要多少鴨蛋，又是多少錢收的？”
給這麼一問，張崇德還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季有魚要的數量挺多，那車運了一車一車的。
季有魚伸出兩個手指晃了晃：“我如今每月要兩萬個鴨蛋，每個兩文錢。村裡在保證品質的情況下，能給我這個數量這個價格嗎？”
每月兩，兩萬個！
張崇德大吃一驚。魚哥兒這生意做的不小呢！就算是整個後山村所有的鴨蛋加起來一個月也不會有五千個，更別說是兩萬了。
往常戶裡攢個鴨蛋拿到鎮上去賣，都是三文一個，按兩文收，怕是不願意呢。
“不是我不願意收村裡的，而是你們給不了我要的數量和價格。”
季有魚發出靈魂拷問：“你們給我兩千五千的，剩下的我還是要問外頭買，那我為什麼不全部一起買，價格也更好談，品質也有所保證。關鍵，還省事！”
張崇德給這麼一噎，還真不知道說什麼。
是啊，人家做生意不就是圖有利，圖便利。
季有魚繼續道：“若是我在村裡收鴨蛋，誰能保證不鬧出什麼么蛾子來？誰又來幫我收這個蛋？我又要不要給人付工錢？”
“總不至於還要我自己坐在家裡收吧，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沒這個閑工夫。”
他也沒礙於張崇德的面子，直言不諱：“我知道您是好意，想著幫襯村裡人。可是您的好意，對我來說不是，會給我頻添很多的麻煩。”
“我不收村裡的鴨蛋，兩句。但是我收了，恐怕麻煩事源源不斷。我這做吃食的，原料跟不上，質量出現問題，到時候我找誰說理去？誰又來賠償我的損失？”
張崇德完全沒想到這層面，聽了季有魚一席話如醍醐灌頂：“是我這個老頭子想的太簡單了。”
連著孫梨花和田嬸子也覺得之前實在太草率了，幸好魚哥兒沒生氣。
在村裡收蛋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後頭傳出季有魚翅膀硬了，連裡正的面子都不給之類的雲雲，也當做是笑話一聽。
只要不跳到面前來，季有魚全然是不理會的。
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無人說，人心複雜，做好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