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陪我過去看看。怎麼說咱也是東家，人傷了總得去露個臉表示一下關懷。”
季有魚磨磨蹭蹭拖到申時，才帶著顧長寧晃悠晃悠的去了張有利家。
吳桂香像是等在門口似的，夫夫倆都還沒到她家門口，人就從裡頭迎了出來。
“魚哥兒來了。”
她看了一眼顧長寧，笑意滿滿：“你家男人真是越來越精神了，和剛來的時候那是判若兩人呢。”
“嬸子，有利叔怎麼樣了？”季有魚也不客套直接問道。
這話就像是觸動了什麼開關，前一刻還笑容滿面後一刻就像死了爹孃一樣，抹著眼角開始啜泣。
“腳背腫得和饅頭似的，還流了不少血。這會兒在屋裡躺著呢。”
“也真是的，幹點活都幹不好。都一把年紀了還要遭這罪。”
季有魚接了話：“那我和長寧進去看看有利叔吧。方便嗎？”
“這有什麼不方便。你能來看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吳桂香一邊領著人往屋裡走，眼尾不動聲色掃了一眼。兩手空空來的？
“當家的，魚哥兒和他男人來看你了。”
躺在床上的張有利臉色灰白，額頭纏著紗布，腳上也抱著紗布鼓鼓囊囊的一大坨。看到人進來，虛弱地招呼：“魚哥兒來了。”
“之前我們兩家有些誤會，我還想著這回幫著多做點活，你我兩家也好冰釋前嫌。可是年紀大了還真是不中用。”
“哎！老嘍，老嘍！”說著他還哎呦哎呦喊了兩聲。
季有魚就那麼站著聽他絮叨，眼神越看越深沉。
你要說受傷流血臉色發白倒也正常。這發灰，過分了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死了呢！鬢角的灰都沒抹均勻，不照鏡子的嗎？哦，這年頭鏡子不便宜，家裡可能真沒有。
同樣看出門道的顧長寧暗暗捏了一把季有魚的手指。
“也不過四旬的年歲，叔怎麼就喊老了。裡正爺爺可都天天嚷著自己不比年輕人差，幹活能賽他們一條街呢。”
“你好好養養，過幾天就好了。”
“借你吉言。”張有利嘴上應著，暗地裡閃過不耐。不過是季家的贅婿，還真把自己當回事。插什麼嘴！
“有利叔這傷了需要好好靜養，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季有魚不想陪著演戲，寒暄了兩句就告辭。
打得張有利夫婦倆一個措手不及。
就這麼，走了？
不是說張意北那小子傷了，季有魚又給付了治療費，又是拿了一籃子的雞蛋給人送去。怎麼到了他們家，就輕飄飄兩句話打發了！
“我送送你。”吳桂香立馬追了出去。
“有利叔還需要人照顧，嬸子就別送了。”
眼看著季有魚就要走了，吳桂香按耐不住了：“那個，魚哥兒。你看你有利叔傷了，需要補補。看傷吃藥也花了不少銀子，你......”
“瞧我！”
季有魚一拍腦門，“有利叔這兩天的幹活的工錢還沒結算吧。昨天幹了一天，今兒，我就按一天算。一會兒我去一趟裡正爺爺家，讓他把工錢結算一下。”
“拿了工錢也好給有利叔買點吃的補補。”
吳桂香面上的表情都要維持不住了。這季有魚，故意的吧！她家男人都傷成這樣了，都沒點表示嗎？
“嬸子莫要送了。我這就去一趟裡正爺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