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夫一家已經幫了他家很多，袁大夫媳婦兒也不是不講理的，只是幫人總是要有個限度。因為自家的事情鬧得人家不和睦，張意北心裡覺得很愧疚。
他可憐巴巴又滿眼希冀地看著季有魚：“魚哥兒。你就讓我試試好不好？你先看我幹一天，做得不好不給錢就是了。”
季家這兩位都是自己淋過雨的，聽著張意北的哀求，皆是於心不忍。
顧長寧沒有說話，他知道只要他說季有魚會聽，但是他實在沒有說話的立場。他自己都靠年年養著啊。
“我帶你去裡正爺爺那裡。”
張意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走啊。”季有魚都走到門口了，見人沒跟上來，停了停腳步。
“好。”張意北欣喜若狂，趕緊跟上。
開荒就在季家對面的山頭，過去要不了多久。張崇德看著去而複返的季有魚，嘮嘮叨叨：“魚哥兒，你怎麼又回來？”
他看到跟在季有魚身後的張意北，只看了一眼就撇開了頭。
這小子不是沒找過他。
張意北家裡的情況他也清楚，孤兒寡母日子過得可憐，他就算有心幫也不是這個時候。他拿著季有魚給的工錢，那就得替人把事情辦好了，不能拿著別人的銀子自己做好人。
張意北終歸年紀小 ，力氣小，比不得成年人。季有魚家開荒都是體力活，要找年輕力壯的。不然如何對得起他給的工錢。
“裡正爺爺。”張意北訥訥地喊了一聲。
張崇德倒是有私心想要季有魚把張意北留下，但是他的立場他不能說。“魚哥兒。這小子前頭就已經找過我了。”
季有魚笑了笑：“裡正爺爺，就讓他幹吧。左右是個好孩子。不偷不搶不耍賴，是個肯自食其力上進的。”
“謝謝魚哥兒。”
“謝謝裡正爺爺。”
張崇德對這個結果很舒心，面上倒是不顯，依舊一板一眼的：“行吧。既然魚哥兒說讓你留下那就留下吧。”
“你小子可不能仗著自己年紀小就偷奸耍滑，老頭子可不會因為你家裡難，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張意北連連擺手：“不會，不會。我絕對不會。”
“我，我這就回去拿鋤頭。”
“不急，明天照常上工就行。回去和你娘說一聲，把家裡能幹的活都幹了，你娘還病著，就讓她多休息休息。”張崇德用兇巴巴的語氣說著暖人心的話，“快滾吧。”
“謝謝裡正爺爺。”
“謝謝魚哥兒。”
張意北連連道謝，欣喜之情難以言語。
張崇德眼裡含了笑意，撓了撓嘴邊的鬍子：“謝我老頭子做什麼，又不是我給你銀子。”
別看他滿臉嫌棄，其實還是心疼張意北的。這小子給寡婦娘教的很好，又孝順又識禮數，比他家的孫子強多了。
“謝謝魚哥兒。我一定會好好幹的。”
“謝謝。”
“謝謝。”
季有魚都要給張意北謝糊塗了，他抬手製止道：“可別謝了。我出錢你幹活，不用謝來謝去的。照裡正爺爺說的，快回去吧。”
“哎。”張意北點點頭，撒腿就跑。跑出幾步又回過頭來朝著兩人鞠了個躬，差點沒摔進地裡。
